海棠訕訕坐下。
看樣子,簡容煙已經在簡家翻了天。
“倪小秋。”
海棠身側的段西貝忽然起身。
穿一身黑色羊絨大衣的倪小秋真的來了。
“小泥鰍,你——”海棠上前拉住她的手。
小秋的手冰涼。
“海棠,思前想後,我還是來了。”
“他一直要見你,你趕緊去病房看看他吧!”段西貝插了句。
“段西貝,我今天來,不是爲安南風。”倪小秋轉身。
一個高頃的中年男人佇立在電梯口。
他嘴角掛着一抹體貼溫暖的笑容,深深凝視着小秋。
“怎麼連康一笑都來了!”海棠真猜不透小泥鰍的心思。
“海棠,段西貝,我和一笑已經商量過,明天就去民政局領證。”
小泥鰍臉頰浮起一層紅暈,整個人如同沐浴在愛河中的少女。
海棠知道,小秋那顆孤苦無依的心,已經找到了依靠。
“從今以後,我的生命裏就一個男人,就是康一笑。”小秋轉眸掃了眼段西貝,“其實,安南風愛的是你,你們好好走下去。我這次過來,存粹就是爲了跟你說這幾句話。現在,我要走了。”
“倪小秋,你當真不去見見他?”段西貝滿臉不確信。
小秋堅定地搖頭。
海棠追着她的步子到電梯口,笑道,“今兒是我認識你以來,最不拖泥帶水的一次!”
“以前的我,太傻。”小秋也回海棠一個笑容。
“我們先回去了。”
海棠揮手,跟她道別。
康一笑已經牽起小秋的手,摁了電梯按鈕。
“海棠,記住,無論以後安南風怎麼着,都不要再告訴小秋!”
海棠頓時覺得自己被他嫌棄,紅着臉點頭。
“提前祝你們新婚愉快!”
“海棠,你如果工作忙,就把念念給我送過來,我一定負責她喫好玩好。”臨進電梯,小泥鰍又甩給她一句貼心話。
“一定。”
海棠目送他們離開。
這段糾結四年的三角戀終於以小泥鰍的退出,塵埃落定。
“倪小秋是何其聰明。”沉默好久的段西貝開口。
好多人都誇小秋老實,體貼,‘聰明’兩個字好像還是海棠第一次聽到。
“一個男人最不能忘記的就是得不到的女人,倪小秋選擇退出,是想佔據南風的整顆心。”
握草!
海棠忽然想罵人。
“那你說,小泥鰍該怎麼做?繼續跟你們耗着?段西貝,你也可以瀟灑退出,讓安南風把你記在心裏呀!”
“我既要他把我記在心裏,又要他陪在我身旁。”
段西貝眸色堅執,嘴角那粒米珠大的痣在明滅的燈光下,更加迷人。
跟君靖離回到桃源裏,海棠累得倒頭就睡。
一大早,海棠就在飯桌上給小泥鰍發了祝福短信。
小泥鰍很快回復。
看到自己好朋友找到歸宿,她開心得很。
早餐比平時多吃了一個煎蛋。
君靖離很滿意。
小丫頭自打搬進桃源裏,好像就對早餐提不起興趣。
除了牛奶,什麼都進不了她的嘴。
“把三明治喫掉,念念。”
他敲着餐桌,警告一直在玩平板電腦的小丫頭。
“寶寶不餓!”
“不餓也要喫!”
小丫頭忽然沉默,清澈的大眼睛裏淚光閃閃。
“念念,今天跟媽咪去公司好不好?”海棠故意轉移小丫頭注意力。
“不好!”
小丫頭很犟。
“那就跟我去念慕?”君靖離回了句。
“不好!”
小丫頭聲音忽然提高几十個分貝,擺明了在給君靖離撂臉子。
“怎麼啦,寶貝兒?”君靖離笑着端起一小瓷碗白粥,親自喂她,“乖乖,張嘴——”
“啪!”
小丫頭非但不領情,反而揮手打翻了君靖離的勺子。
白米粥濺了一飯桌。
“念念,不許耍小脾氣。”海棠拿起抹布,清理。
“我要耙耙陪着喫早餐!不是這個鼠鼠!”
小丫頭“哇”的一聲哭起來。
君靖離憤然起身,“小丫頭,我君靖離纔是你如假包換的親爹!宮之言算你哪門子爸爸!”
“你胡說!耙耙就是耙耙,不是鼠鼠!”
小丫頭從餐椅上蹭下,氣呼呼跑回自己房間。
“她對宮之言從小就依賴得緊,你別生氣。你跟她呆的久些,她就能接受你了。”海棠勸慰已經黑麪的君靖離。
“丫頭,咱們趕緊再追一個吧,我現在雖然有親閨女,可她老是惦記着宮之言,太讓我寒心了!”
“越是這樣,越不能生!”
海棠拍了下他的腦袋,“離開宮之言,念念很沒安全感,如果我們很快再生一個,她的心結根本就不能打開,對你,只會越來越生疏。”
“我是徹底拿她
沒招!”君靖離長嘆一聲,“誰讓她是我君靖離的女兒,我去哄!”
敲開小丫頭的房門。
海棠發現,小丫頭已經把自己的米妮行李箱收拾好了。
“寶貝兒,你準備去哪兒呀?”
君靖離眸中劃過一絲不悅,儘量心平氣和地跟她交流。
“找耙耙!”
小丫頭抓起行李箱,帶着一頂紅色漁夫帽,就準備走。
“哎哎哎,念念,你不準備跟媽咪住一塊嗎?”海棠擋在門口。
“我誰都不要!就要找耙耙!”
小丫頭滿臉淚水。
君靖離既心疼,又生氣,一把抱起她。
“今兒,咱們都不上班,就陪我家寶貝兒,咱們去海洋館,或者去看場電影?”
“不好,我就要找我耙耙!”小丫頭有些惱,雙手成拳砸在君靖離身上,“放開我,我要找耙耙!”
“你個小混球!親爹就在眼前!”
君靖離把她反放到鬆軟的公主牀。
“再說一句找宮之言,我就打屁屁!”
“鼠鼠壞,壞鼠鼠!寶寶就是要找耙耙!”
小丫頭很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