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機會,簡容煙又往前一步。
海棠一慌,右腳踩空,身子驟然朝下墜去——
簡容煙眼疾手快,長臂一伸,緊緊攥住她的手腕。
“簡容煙,如果你非要碰我,那麼就讓我掉下去好了!”海棠叫聲淒厲。
他眉頭緊皺,雙手用力,把她拉上來。
門鎖一響,他黑着臉離開。
她坐在地板上,努力平復着剛纔的驚險刺激。
院中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現在天都黑了,這棟別墅又在市郊,她必須坐簡容煙的車回去!
她飛快下樓,徑直拉開他後車座的門。
車子朝市區飛馳而去。
簡容煙全程黑臉,把她放在雅景門口就走了。
海棠心中惦記着那個電話,思前想後還是撥通君靖離的手機。
“君靖離,幫我做件事。”
她連個招呼都沒打,開門見山。
“說。”他很爽快。
“幫我查簡容煙今晚上七點左右,打進的一個末尾是7的電話號碼。”
“怎麼,他又有新歡了?”
“沒有。”
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她還不想弄得人盡皆知。
“好。”
君靖離的聲音有些沙啞。
兩人忽然間都沉默下來。
海棠拿着手機,試了多次才說出句,“我先掛了。”
他叫住她,“海棠,我二十分鐘後到雅景,等我。”
“別,我已經睡了,你別來!”
他徑直掛了電話。
海棠想起小丫頭,但現在這個點兒估計已經睡了。
給宮之言打電話不方便,她撥了夏子闌的手機。
“姐,想我了還是想念唸了?”
夏子闌精神頭很好,看來還沒有睡。
“都想了。”海棠回她,“我給你發的那些紅酒方面的知識,你看了嗎?別忘了初八上班的事兒哈。”
“你讓我看的,我怎麼敢不看呢!那些東西比我想象中好學。”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子闌,你和宮之言現在還分房睡?”
“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柳下惠。我只有仰望的份兒。姐,你說他真沒這方面的需要?”
“他是個大活人,當然有。只是他這人吧,比較重感情,等你們感情深厚了,一切就水到渠成。”
“哎,我的大好青春都耗在這漫長的等待上了。”夏子闌嘆氣。
“不急,你二十歲不到,別整天把心思用到男人身上。”海棠話音剛落,就聽到砸門聲。
“不聊了,幫我好好照顧念念,過幾天我送你個LV的錢夾。”
她放下手機,跑到防盜門口從貓眼裏往外瞅了眼——
君靖離。
大晚上的說來就來,這算什麼!
她都成了他發泄慾望的工具了。
不開!
她折返回臥室。
君靖離的電話打進來。
“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她故意裝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不開,我就卸門!”
海棠來不及穿鞋,就去開門。
君靖離黑色高頃的身影閃進來。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做。。。。。。什麼?”他語氣悠悠,“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那個電話查到了沒?”她連忙轉移話題。
他遞給她一張寫有數字的紙。
“謝謝。”她飛快把號碼輸入自己手機。
“號碼的機主是個男人,難道你懷疑他跟簡容煙有一腿?”他坐到沙發,翹起二郎腿。
“你可以走了。”她攆他。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
君靖離沒有走的打算,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慢慢啜着。
“沒有。”
在父親的死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她還不準備跟簡容煙翻臉。
她要恰如其分地與君靖離保持距離。
“可我有話要跟你說。”他微微側身,看着她。
從海棠的角度望去,此刻的君靖離完美的如同一座黑色雕像,矜貴,雍容。
她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麼,回道,“我不想聽。”
“可我必須要你知道。”他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和簡卉熙訂婚取消,開心麼?”
“跟我有什麼關係!”
“哦,我卻覺得關係重大。我現在是自由身,等你恢復自由身,我們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了?”
“別做夢了,你以爲我會跟簡容煙解除婚約?”
他薄脣輕輕一揚,俊顏完美的無懈可擊,“快了,丫頭。海若連的死,你太后知後覺。現在,不也發現端倪了?”
“君靖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海棠心跳加速。
他笑起來,“我只知道,直接逼死你爸爸的不是我。”
“誰?
”
她殷切地望着他,滿目哀求,“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扳過她的身子,“順着我給你的電話號碼查下去,你就會找到答案。”
“是不是簡容煙?”
“自己找到的答案,比別人告訴你,來的更深刻。”他話中有話。
爸爸被誰逼死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她現在需要的就是證據。
“海棠,你是個聰明人。相信用不了多久,當年我身上的冤屈就能洗清。”
海棠心中百轉千回。
當年自己一口咬定是君靖離所爲,君靖離只是簡單解釋過,並未撇清自己。
她一直以爲壓垮爸爸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是君靖離,原來另有其人了。
她抓起手機,撥出那個男人的號碼。
一遍又一遍,沒人接聽。
她轉眸看向君靖離,“如果你真的有證據,請交給我。”
“抱歉,目前還沒有。”
他的手主動攬住她的腰身,“我閨女一直在宮家?”
她默默點頭。
“海棠,我一直期待你和念念能搬回桃源裏。”他托起她的下巴。
兩個人的臉相距也就幾釐米。
她白皙的膚色如同吹彈可破的蛋白,略施粉脂的臉,帶着幾分澄澈和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