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遇到陌生人當面問他的身世。
這個衛金雪溶究竟什麼來頭?
他尷尬一笑,“靖離身世不堪,金女士真要揭我傷疤麼?”
衛金雪溶放下手中水杯,“就當尋常朋友關心一下你,也不可以?”
君靖離憤然起身,“我的過往,就是我不想提的禁區!抱歉。”
衛金雪溶不怒反笑,“聽說你爲你生母葉冰凝立了個衣冠冢?”
君靖離的憤怒已經寫在臉上,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
請她出去的意向已經很明顯。
衛金雪溶身子輕顫,“你有沒有想過,她......還活在世上?”
君靖離高頃的身子一僵,好像被雷擊中一般。
桃源裏。
海棠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馬上就凌晨了,君靖離還未回來。
手機被她一次次拿起,又放下。
那個衛金雪溶老是出現在她眼前。
熟悉的腳步聲從樓梯口響起,是阿靖回來了!
她來不及穿鞋,就打開臥室的門。
“這麼晚了,還在等我?”他一把擁住她。
海棠使勁兒嗅着他身上,試圖發現某些尋常氣味兒。
可惜,除了他常吸的雪茄味兒,別無其他。
“阿靖,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別動,丫頭,讓我抱一會兒。”他手臂力度加大,她的整個身體被他包裹在懷中。
君靖離長短不一的呼吸聲就在她耳旁。
壓在心中的疑問,已經在她嗓子眼盤旋多時,但,她還不想那麼唐突。
兩人相處,最大的應該是信任。
她的阿靖能潔身自好等她四年,現在絕不會因爲一個忽然而至的老女人,失了方向。
“簽完合同了?”她故意問。
“嗯。”
“很順利?”
“很順利。”
本來是件挺高興的事兒,但此刻的海棠卻從他聲音裏聽出別樣的情緒。
“我覺得那個衛金雪溶對你很有好感。”她儘量讓自己語氣沒有起伏。
他重重嘆息。
“丫頭,我累了。先去洗澡。”
她好想聽他親口說出對那個女人的感覺,可惜,他沒說一個字,就去了盥洗室。
她把乾淨衣物放到門口的玄關處。
等他披着睡袍躺到她身旁時,她就裝睡。
他和往常一樣,緊緊擁住她的腰身。
她期待着他更密切的動作。
可是,他的雙手依舊停留在原地。
很快,她就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以往,無論她真睡還是假睡,他都會把她喫幹抹淨。
現在......
一夜難眠。
海棠醒來時,君靖離已經沒了影兒。
管家告訴她,阿靖一早就去了公司。
伺候小丫頭喫完早餐,去了幼稚園,海棠開車去念慕大廈。
她知道,阿靖不喜歡喫公司的早餐,特地用保溫桶帶了些清粥小菜。
敲了一陣辦公室的門,也沒個動靜。
拿出手機,撥出君靖離的電話。
好久,總算通了。
“丫頭,我在開會,待會兒回你。”
“阿靖.....我在你公司!”
“哦,你到二十二層會議室來吧。”
他已經掛了電話。
海棠趕緊進電梯,下樓。
站在會議室門口,海棠就看到裏面人頭濟濟,念慕的高層全都聚齊了。
這麼早,一定在商量要事。
她不想打擾他們,索性在門口等。
“進來。”君靖離朝她招手。
她用脣語反問,“合適嗎?”
“讓你進,你就進呀!”
安南風把半掩的門,打開。
海棠抱着保溫桶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下。
君靖離濃情滿滿,雙目從海棠身上費了好大勁才移到身後的電子屏,“我們繼續——”
會議討論的就是跟千盛合作的具體事項。
昨晚才簽下合同,今兒一早就定下合作方案,君靖離反應夠快!
海棠聽着在座各位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聲,心裏唏噓陣陣。
每個集團能發展起來,都有其優勢所在,念慕的高層核心人物,對君靖離的每一項決定,都無條件地支持!
是君靖離凝聚力大,還是他們對他的決策根本不敢有半分拂逆,不得而知。
會議又持續了二十分鐘,總算結束。
衆人魚貫離開會議室。
“喲,給靖離帶了什麼好喫的,我一大早接到電話,就來上班,也沒喫早飯呢!”
安南風湊過來,手剛伸到保溫桶,就被海棠狠狠拍掉。
“你去下面喫食堂,這是我家阿靖的早餐,沒你的份兒!”
安南風起身,嘟噥着,“一大早就來公司撒狗糧,我真是服了你這個女人。”
  “丫頭,甭理他,跟我回辦公室。”
君靖離已經掂起保溫桶。
“安南風,你的腳已經復原了呀,悠着點兒,別落下什麼後遺症。”
海棠臨出會議室時,還不忘嗆他一句。
“我好着呢,不勞你費心!”
安南風的話在他們身後響起。
君靖離打開辦公室的門,海棠搶過保溫桶,“快去洗手。”
“今天能喫到桃源裏的早餐,真是意外。”他笑着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謝謝你,丫頭。”
“老夫老妻了,還謝什麼?”她把粥和菜一一擺好。
海棠發現茶几上有許多凌亂的菸灰和菸蒂。
看來昨晚,他沒少吸菸。
君靖離邊喫邊翻文件,“跟千盛合作,是下半年集團工作的重中之重。我們勢必要一鳴驚人。”
“這些年,控制北城餐飲高端市場的一直是簡氏,千盛的到來,勢必會讓餐飲市場重新洗牌。”海棠拿過他手中的文件。
“你給我專心喫飯!”
“好,一切聽你的。對了,女兒起牀後有沒有在第一時間裏找我?”
“眼睛還沒睜開,就喊爸爸。”
“這還差不多,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他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