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帶着小丫頭去公司加班。
只兩個小時,小丫頭就沒有耐心了,吵着要喝鮮榨橙汁。
海棠剛替她點了外賣,她又吵吵要玩桃源裏兒童房的積木。
海棠被她吵吵的頭疼,恰好夏子闌來了,把小丫頭帶回宮家。
海棠正忙着處理手頭的文件,小愛抱着一個包裹敲門進來。
“海總,你的同城派送。”
海棠接過,遞給小愛一份文件。
“小愛,把這份報表分發給各店鋪負責人,讓他們下午回覆。”
“好的。”
小愛拿着報表離開。
誰給送的包裹?
海棠小心拆開一層層包裝,裏面竟然是兩件防輻射服。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給她定的。
早上他一直在書房忙着開視頻會,什麼時候給她定了這個?
她心裏說不出的歡喜。
撥出那個倒背如流的號碼,就聽到他低沉好聽的嗓音。
“收到了嗎,丫頭?”
她低笑,“你明知故問。”
“顏色喜歡嗎?”
“你選的當然喜歡。”
“那就好。想我了沒,媳婦兒?”
又聽到他喊“媳婦兒”,她既羞澀又高興。
“你先說想我了沒?”
“想。從上飛機想到現在下飛機。”
“我也想你,從桃源裏想到現在的萊茵辦公室。”她咯咯笑着回他。
“這還差不多。對了,我閨女呢?趁我現在還沒到目的地,趕緊給她聊幾句。”
“你閨女跟夏子闌回宮家了。明兒是宮爸爸六十大壽,今天宮家人來人往很熱鬧。”
“媳婦兒,宮家對你和閨女有恩,那咱們得送件像樣的賀禮!”
“待會兒下班,我去商場轉轉。”
“也好。要買就買像模像樣的,別替我省錢。”
“我知道。”海棠回他。
“我馬上要下車了,丫頭,咱們晚上聊。”
海棠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忙音,臉上的笑容久久不能散去。
此生,有阿靖,夫復何求?
小丫頭不在身旁,海棠的工作效率高了不少。
中午一點,她加完班,開車去北城最大的奢侈品商場。
泊好車。
海棠推開車門,就覺得一陣眩暈,額頭直冒冷汗。
她一手支頭,一手扶住車門。
她大腦第一反應是低血糖!
早餐她只喝了一杯牛奶,空腹到現在。
她知道,這種狀況,只要喫塊糖果或者小點心就能緩解。
可是,她身上和車上什麼都沒有!
時值初夏,正午的氣溫本就不低。
她把頭抵在車窗,眩暈感並沒有緩解。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必須尋求幫助!
努力試了幾次,也沒從手包中抓出手機。
“怎麼了?”
一個熟悉的男人嗓音在她身旁響起。
不用看,她亦知道是簡容煙。
“我低血糖,拜託你幫我找點高糖的東西!”
海棠痛苦地把身子趴在車門上,氣若游絲。
簡容煙抱起渾身軟綿無力的她,放進自己後車座。
藍色轎跑飛快駛出停車場,在附近一個小診所停下。
他抱她下車。
一說低血糖,醫生也沒開藥,直接沏了一杯濃濃的糖水,讓海棠喝下。
“醫生,只喝這個就可以?你確定不要住院?”簡容煙很緊張,望着蜷縮在休息牀上的海棠,滿滿疼惜。
她臉色蒼白,無力。
“她如果是輕微低血糖,十幾分鍾後就會恢復正常,如果不能,再去醫院也不遲,”
醫生一臉淡定,笑道,“小夥子,你擔心女朋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既然來了我的診所,就聽我的。”
簡容煙走到海棠身側,凝視着她蒼白的容顏。
她眉目如畫,鼻樑高挺,櫻脣已經沒了血色。
“謝謝你,簡少。”
他訕訕一笑,“只工作,不按時喫飯可不行!待會兒我請你去喫牛肉麪。”
“不”字在她喉嚨盤旋多時,也沒說出。
海棠躺了十幾分鍾,剛纔的心慌氣短,頭暈目眩症狀就消失了。
小護士攙她緩緩起身。
醫生打趣簡容煙,“小夥子,我沒說錯吧!你女朋友已經恢復正常了。”
“大夫你說錯了,我不是她女朋友!”海棠極力糾正。
“好,是我錯了。”醫生意味深長地說。
海棠雙腳剛落到地上,一陣急速的高跟鞋聲就出現在診所。
“醫生,我要墮胎!”
一個清亮的女聲把海棠嚇了一跳。
竟然是……莫妮!
莫妮一身前凸後翹的黑色緊身小短裙,及腰的大波浪披散着,誇張的煙燻妝,塗了紅色蔻丹的十指
格外妖豔。
莫妮充滿怨恨的雙眸盯着海棠,“我孕七週,要求打掉肚裏的孩子!”
“姑娘,你可想好了?墮胎可不是小事!孩子的爸爸怎麼沒陪你來?”醫生示意莫妮坐下。
“死了!”
莫妮如血的紅脣輕描淡寫吐出兩個字,又從紅色小挎包中拿出一支女士香菸,點燃。
“咳咳咳——孕婦還抽菸!”醫生很生氣。
“馬上就不是了!”莫妮回答。
“姓莫的,你什麼意思!我不早給你打胎的錢了?”
簡容煙一把揪住莫妮的衣領。
“被我花光了!”莫妮慢悠悠地朝他吐了個菸圈兒。
海棠知道自己再呆在這裏,只會徒增煩惱,乾脆離開。
“海棠不許走!”莫妮大喊。
海棠止步,剛轉身,就看到簡容煙右拳朝莫妮臉頰打去。
“不許——”
海棠話未說完,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就響起!
莫妮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
她雙手顫抖,捂住臉,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你這個小夥子怎麼打人!”
診所裏的醫生和護士紛紛指責簡容煙。
簡容煙不屑的目光從莫妮身上,緩緩移開。
海棠一想到莫妮跟自己同爲孕婦,卻被身爲孩子父親的男人打,心立馬就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