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隱隱感覺到,來自遠處那抹沒有一點善意的目光。
她取出自己的銀行卡,遞給服務生。
“拜託把我的賬單重新刷一下,把那位先生的退給他。”
服務生一臉爲難,望向遠處的簡容煙。
“我自己的賬單我自己付。美女,我趕時間,你再不幫我結賬,我要投訴你了!”海棠催道。
“好,馬上給您結賬。”
服務生接過海棠的銀行卡。
刷完之後,海棠帶着小丫頭回桃源裏。
“媽咪,壞鼠鼠爲什麼要幫我們買單?”
海棠瞥了眼後面的女兒,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一切都逃不過小丫頭的法眼。
“念念,這件事不要對耙耙說。我怕你耙耙不高興。”
小丫頭“嗯”了一聲。
“壞鼠鼠的女朋友好漂亮,爲什麼還要纏着媽咪?”
海棠笑道,“你怎麼知道壞鼠鼠女朋友漂亮?”
“剛纔看到的呀!好漂亮,但寶寶一看那就是個胸大無腦的妖豔賤貨耶!”
“閉嘴!從哪兒學到這些髒話!回家給我面壁思過半小時!”
這陣子,她和阿靖都忙,小丫頭疏於管理,看來該好好教育一通了!
“寶寶閉嘴就是。求求媽咪別讓寶寶面壁啦!”
“以後還說髒話不?”
“不說了。”
小丫頭最大的好處就是腦子拐彎特別快。
回到桃源裏,阿靖還在書房忙。
她帶着小丫頭在活動室玩了十幾分鍾,就幫小丫頭洗澡 ,送到牀上。
兩人道了晚安,海棠回到二樓。
書房的門開着,君靖離的憤怒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君先生,你早就該想到會有今天!二十多年前,你害我媽媽墜涯,就沒想到會有報應麼??????”
海棠聽得身上冷汗陣陣。
君氏破產在即,君安之馬上就要被債主逼進監獄。
這個節骨眼上的君安之就是強弩之末,加上那個本來就非善類的君哲,勢必會跟阿靖有一番殊死之爭。
她不由得爲阿靖擔心。
君靖離的聲音繼續從書房裏響起,“君先生,你問我衛金雪溶爲什麼那麼恨你?哈哈哈,很快你就知道原因了。”
海棠聽到君靖離急速出門的腳步聲。
“阿靖。”
“丫頭。”
君靖離一把把她擁入懷中。
他力道很大,她動彈不得。
“阿靖,君氏破產在即,你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丫頭。”
他嗓音哽咽,“爲什麼我的人生裏,父母不能並存?”
海棠一陣心酸。
阿靖自幼母親就墜崖“去逝”,君安之根本就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當生母再度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他就要徹底失去那個僅有一絲血脈的父親了。
他,註定了有父無母,有母無父。
“阿靖,君安之根本就不配做你的父親。既然你早就選擇復仇這條路,就不要有所顧慮了。”海棠的手掌輕輕拂過他的臉。
“丫頭,這一天,我等了十多年。可這一刻真的來到,我心裏莫名的難受。”
他緊閉的雙目貼在她的額頭。
她能感受到他眼睛異於平常的溫度。
“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了無數次。其實,在他害我母親那刻,我們的父子情分就完了。”
海棠踮起腳尖,雙脣吻過他臉頰。
“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阿靖。”
良久,他吐出句,“丫頭,跟我去趟看守所。”
海棠心中一驚。
上午君氏纔出現股票崩盤,晚上君安之已經入獄!
好快的速度!
海棠跟着君靖離來到北城看守所。
當君安之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海棠唏噓萬分。
君安之的君氏一直雄踞北城四大家族之列,君安之給人的印象是不苟言笑,陰冷無常那種。
此刻的君安之,一身肥大的囚服,鬚髮全白,走起路來有些蹣跚,腰桿也沒有平時挺得直了。
兩名獄警退到門外。
君安之一雙渾濁的雙目裏,盡是譏嘲和不屑。
“你有種,君靖離!”
海棠的手正緊緊牽着君靖離的手。
她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在輕顫。
“世事輪迴,果然報應不爽。”君靖離犀利的目光對上一臉落魄的君安之。
“這下你稱心了?”君安之笑起來,笑聲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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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把你親爹弄得一文不名,坐進監獄,你是北城的這個!”
君安之朝他豎起大拇指,滿滿鄙夷。
君靖離臉色鐵青,“君先生,你親手害死你的髮妻,還能冠冕堂皇地活在世間,我該對你大加讚賞纔對。”
君安之冷笑出聲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說。君靖離,我的餘生怕是要在這裏度過了。請看在我們僅存的血脈上,把君氏老宅留給你小媽。小哲和靜嫺好有個落腳之地。”
最後兩句話,完全變成了乞求。
海棠看到君靖離雙目微皺,知道,君安之的話又令他爲難了。
“海棠。”君安之忽然叫住她。
“我與你父親年輕時交好,幾乎是看着你長大的。你能陪在靖離身邊,是我們君海兩家上輩子的緣分。謝謝你爲我君安之生下君家第一個小字輩的孩子!”
海棠大腦有些混亂。
君安之這個時候跟她套近乎,什麼意思?
“我想看看我唯一孫女的照片,可以嗎”君安之滿目期盼看着海棠。
海棠不假思索,拿出手機,找出小丫頭的照片,遞過去。
君安之急切抓過手機,仔細審視着屏幕上笑得正甜的小丫頭,老淚縱橫。
“這是我們君家的血脈呀!”
他一生只有兩個兒子,最喜歡的小兒子是純粹的紈絝子弟,女人不少,卻沒有一個固定女朋友,更別說有所出了。
君靖離搶過他手中的手機,憤然道,“我也是你君家的血脈,你當年是怎麼對我的?”
“你就這麼恨我?爲了報復我,不惜跟一個外人聯手置君氏於死地!君靖離,如果早知道有這麼一天,我就該在你小時候,把你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