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警局好好幹個十來年,說不定能混個老警員,五險一金,攢錢在市裏交首付,和戴天晴兩個人慢慢還房貸,日子也挺好過。
抱着美好的憧憬,我即將昏昏欲睡了,如果現在睡着的話,一定能做很好的夢。
隨手關燈後,我朝着穿衣鏡瞥了一眼,赫然發現一道身影與我的身體重合了,是誰!
我驚恐的朝身後看過去,背後是潔白的牆壁,哪裏有半個人影。
打開燈再看向鏡子,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可能是太累產生幻覺了吧,突然睏意陣陣襲來,我也不管許多,關上燈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醒來時,我忽然覺得渾身冰涼,胳膊和手掌都痠痛無比。
怎麼回事?受涼了!不對啊,門窗都關好了,空調是二十八度,在夏末的季節受涼,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下牀穿鞋時,我更是頭重腳輕,明顯感染了風寒。
讓我趕到奇怪的是,地板上有一灘水漬,而且是從壁櫥鏡子後面流出來的。難道隔壁房間是冷庫?
我疑惑的打開了壁櫥門,下一秒我驚駭的發現,整個壁櫥都是溼噠噠的,而且地上有一雙朝着牀的腳印!
也就是說,昨晚一直有人站在這裏,在我注視鏡子的時候,他也在時刻不停的注視着我!
想到這裏,我頓時頭皮發炸,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原來劉福東的鬼魂沒有走,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裏!
仔細想想,既然劉福東的靈魂在壁櫥裏待着一夜,爲什麼不出來找我?還有,除了我之外的人又怎麼能夠看見鬼魂。
先是何常在說看見了劉福東,接着夏立也偶然間看見了,如果是巧合的話,不可能出現在兩個人的身上。
而且劉福東的靈魂出現的地方也很不規律,比如飯廳內,窗外,壁櫥裏,亦或是衛生間,按理說低等鬼魂只會徘徊在死去的地方,像這樣亂跑有些奇怪。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所有看見的鬼魂的人,都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間接觸碰到了劉福東死去的地方。
仔細想,第一次我看見劉福東是吃了早飯,喝了一杯溫水之後。
第二次是洗過澡之後,夏立看見劉福東,也是因爲洗過澡。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劉福東的死相是被泡成浮腫,會不會和我接觸水有關?
正在我沉思的時候,門砰地一聲被撞開,只見何常在臉色蠟黃的倚着門大口喘着粗氣,斷斷續續的說,“白……白哥,不好了!我剛纔在戶外泳池游泳的時候,又看見了劉福東!不僅是我,夏立也看見了。”
果然,又和水有關麼……
我當即起身道,“帶我去看一下。”
等我趕到的時候,夏立正俏臉蒼白的蹲在泳池門口,美眸淚汪汪的看着我,應該是被嚇得不輕。
我沉聲問道,“你們確定看到的是同一個人嗎?”
現在情況下,我已經顧不上害怕,急匆匆的進入露天泳池內,只見裏面水流清澈,哪有半隻鬼影。
夏立怯生生的跟過來,還沒等我詢問,就把眼睛閉上,一隻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另一隻手指向水面,驚聲尖叫道,“快看,他就在那裏!”
可我目光掃過去,整個泳池一覽無餘,哪裏有劉福東的影子。
何常在也用狐疑的目光朝着泳池掃視一圈,“咦?沒有啊!”
“怎麼可能,你們都看不見嗎!”夏立怒瞪着我們兩個,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何常在看不到鬼魂很正常,但我看不到的話就不正常了,更何況夏立沒有任何理由糊弄我們。
再看何常在與夏立,何常在已經擦乾了身子,而夏立頭髮仍然溼漉漉的,會不會是泳池裏水的關係!
我嘗試着捧一把水潑在臉上,然後再朝着水面看。
果然!劉福東巨大浮腫的身體就飄在水面上,一雙泛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
現在有夏立與何常在陪着,我不是那麼的害怕,於是壯着膽子朝着劉福東喊,“你過來!”
劉福東飄悠悠的走過來,嚇得夏立抱着肩膀蹲在地上,輕聲抽噎着。我有點無語,你害怕倒是先跑啊。
再看劉福東,頭腫得像是個西瓜,身體膨脹了一圈,渾身往下滴滴答答淌水,不知道被水浸泡了多久。
不過這傢伙還算規矩,站在我跟前耷拉着腦袋,沒有任何兇戾氣,就是個普通的孤魂野鬼。
我強作鎮定問道,“你爲什麼徘徊在這裏,不去投胎?”
“額……啊……”劉福東指指自己的嗓子,艱難的想要發出聲音,我驚訝的發現,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舌頭只剩下半隻。
“好吧,我問你問題,你只需點頭或者搖頭就好,能不能聽明白?”
劉福東很配合的點點頭。我心中一喜,既然這個鬼魂能夠交流,就能夠打探到有關小翠的事情!
於是我強忍心中忐忑問道,“你的死是不是和李翠翠有關?”
聽到李翠翠的名字,劉福東竟然哆嗦了一下,泛白的眼珠充滿了驚恐,旋即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臉色蒼白幾分,又繼續追問道,“是李翠翠殺了你!?”
聽到我這麼問,劉福東先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咿咿呀呀的比劃着什麼,可是我一句也沒有聽懂。
我只能猜測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李翠翠殺了你,但是你的死和李翠翠有關,對不對?”
劉福東拼命點點頭,旋即用指甲沾着一點水,在地上畫了一個汽車的形狀,又指指何常在,再朝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你想說是何常在的司機把你殺死的?”
頓時,劉福東激動的點點頭,還沒等我繼續問別的問題,一陣風吹來,我臉上的水霧乾涸,劉福東也憑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