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戴月明的說法,女人死是在一個月之前,可是信封上標註的日期是一週前,就如同信封上所說,她又回來了!
看到信封的那幾天,戴月明嚇得晚上不敢在辦公室多呆,生怕從什麼地方竄出一個女鬼來。
我讓她暫時放心。因爲附近有濃郁邪氣的話,我能夠感受的道,就目前來看,辦公室還是挺安全的。
只是籠罩着整個校舍的黑氣,讓我耿耿於懷,那東西究竟由什麼製造出的?不過從濃郁程度來看,這種級別的邪氣不至於傷人。
爲了瞭解校舍周圍的歷史,我向戴月明打聽到,這所學校的保安王大爺是土生土長的桃山人,年輕當過保衛科長,退休後來這裏做保安。
大爺五十來歲,身子骨硬朗,下午放學時候我到傳達室門口,正看見他坐在藤椅上聽評戲。
我本身是不抽菸的,爲了和王大爺多聊兩句,就從小賣部買了一盒紅塔山,抽出一支遞過去,笑着招呼道,“王大爺,您抽菸吶。”
“不抽,戒了。”
大爺樂呵呵朝我擺擺手,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炫邁,“小夥子喫這個,提神來勁。”
嘿,大爺還挺幽默。我把煙收回口袋裏,笑着接過口香糖,正準備搭話時,王大爺率先開口道,“小夥子,平時不怎麼抽菸吧。”
“平時不抽。”
“專門給我這老頭子買菸,是想打聽啥事?”
人都說越老越糊塗,這王大爺卻是賊精。我也不用掩飾,直接開口道,“王大爺,不瞞您說,我是戴校長的朋友,來向您打聽這所學校發生的邪性事兒。”
“哦,原來是那個丫頭的朋友。”
王大爺咂咂嘴,嘿嘿笑道,“嘖嘖,那丫頭可真不錯,腚大腰細,小臉白嫩,如果老頭子我能年輕二十歲……”
我乾咳兩聲,尷尬的打斷了李大爺的話,“您還是說點和學校有關的事吧。”
王大爺捋着鬍鬚,一副慈眉善目模樣道,“怎麼說呢,這十里八村都說着所學校有邪性,卻也都把孩子送來上學,現在都是什麼年代,哪還有什麼牛鬼蛇神,都是封建思想。”
沒想到這老傢伙還挺前衛,天知道戴月明每天出入校門的時候,老傢伙的眼都朝着哪裏瞄……
我繼續說道,“邪性的事兒,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我那朋友好奇心重,不瞭解清楚心裏頭不痛快。”
王大爺眉梢微挑,“你真想知道?”
“想知道。”
王大爺頓了頓語氣,神色少有肅然道,“哎,好吧,我告訴你也無妨,只是我也記不太清楚,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疑問道,“那時候您還小,所以沒記清楚?”
“不是,當時我二十來歲,就在這所學校佔地處,曾經是垃圾回收站,我是這裏的保安隊長。
那年夏天,村子裏發生一場災難,死掉了很多人,我是倖存者之一。”
我驚疑問道,“災難!是什麼樣的災難?”
難道是王大爺有啥記憶障礙?隱約中,我覺得這件事是一個契機,絕對和範無救口中所說的死魂有關係。
我又問道,“三十年前災難的倖存者,除您之外還有嗎?”
王大爺告訴我說,“在那場災難中倖存的,還有隔壁村的劉芳。她也是這個廠裏的員工,那件事發生後廠子倒閉,她當起了神婆,如果你想知道更詳細的事情,我把她家的地址告訴你。”
知道劉芳家的住址後,我趁着天色沒黑,到村裏小賣部買了一箱火腿腸,就直奔着地址去了。
戴天晴和戴月明要敘舊,倆人先道附近小飯店點菜等我。我懷疑她們是懶得走道,不想和我一起去……
桃山村人不少,卻居住分散。神婆家要繞過一大片楊樹林,在水塘堤壩後的山腳下,我中途問了好多人,才勉強找的到。
瓦屋木門,很簡陋卻乾淨,屋外能嗅到香火的氣息,雖然微弱,但我能用眼睛看到房屋籠罩淡淡金光。
我敲了敲門喊,“劉奶奶在家嗎?”
很快門被打開,女孩掩門探出半個身子,疑惑看着我問,“你是哪位?”
小姑娘看模樣不過十七八歲,青澀害羞,模樣不算美豔卻清秀,有農家女孩特有的樸實。
我笑着道,“我來找劉奶奶問點事情,是這家嗎?”
“進來吧。”女孩把門打開,朝着堂屋口喊,“奶奶,有人找。”
屋門打開,我看見一老嫗。老嫗穿黑色粗布衣服,像是民國時期的壽衣,髮絲蒼白,面容皴皺,左邊眼珠瞎了,猙獰傷疤延伸到耳後。
我冷不丁打了個哆嗦,旋即訕笑道,“劉奶奶,我是村裏戴校長的朋友,來這裏想向你打聽關於學校以前的事。”
“什麼!”
老嫗突然怒目圓睜,哆哆嗦嗦手掌用柺杖指着我的腦袋,“你……你是那個女人的朋友!?”
我被老嫗嚇了一跳,疑惑問,“您和戴校長有什麼過節?”
女孩趕忙上前扶着老嫗,老嫗氣得渾身哆嗦,坐在門檻上大喘氣,在喝了一杯女孩送來的茶水後,慘白的臉色才緩和一些。
“哼,過節倒是沒有,只是那塊地不是你們能碰的!”
老嫗臉色陰沉,用怨憎的眼神盯着我說道,“再這樣下去,不僅你們會死,甚至會牽連到整個村莊!”
怎……怎麼會這樣!我蒙圈了,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老嫗就用陰沉沙啞的聲音道,“婉如,送客!”
女孩一臉爲難的走到我身邊說,“你還是請回吧。”
“等等!”
我把手裏的一箱火腿腸放下,迅速抽出錢包,將包裏唯一的千來塊錢抽出,訕笑着說道,“這是孝敬您的香火錢,請笑納。”
看到一沓紅色鈔票,老太眉梢微挑,臉上的怒容消散一空,溫和語氣道,“不錯,你這個小夥子就很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