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機晃晃悠悠,我卻被凍得很清醒。不知不覺中,我和戴天晴身子緊貼在一起,享受彼此溫度。
內心稍微掙扎後,我脫下上衣,凍得顫抖聲音說道,“現在只有我們倆,是不是要開始辦那件事兒?”
“不要,你上次還喊痛來着。”戴天晴幽怨的白了我一眼,旋即低下頭去,轉身背對着我。
“第一次都會感覺到痛的,我習慣以後就不會叫了。”
我按着戴天晴的肩膀,目光凝實着她蒼白俏臉,鄭重道,“我們開始吧!”
戴天晴美眸泛起淚光,喉頭哽咽道,“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畢竟這對你很不公平。”
“這是我的責任,也是你的義務。”
我把背心脫掉,輕輕抱着戴天晴的肩膀,趴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說,“放心去享受,我能撐得住。”
戴天晴順從的趴在我的肩頭,溼濡呼氣在我耳邊響起,我不由得輕顫一下,有些心猿意馬。
忽然間,撕咬的疼痛從肩頭蔓延到整個身體。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戴天晴的牙齒撕裂肉體,咬斷血管,一點點吞嚥下血肉。
她已經很小口的去喫,似乎不希望我太過痛苦,可這種感覺就像是把人放在油鍋裏慢慢加溫,循序漸進的撕心裂肺格外揪心。
每咬下來一小口,我的傷勢會迅速癒合,接下來又是嶄新的一輪痛苦。
太歲,活肉,食一片,復一片,永世不竭。我現在就成了人形太歲,供戴天晴食用。
咬了兩口之後,戴天晴沒有抹去嘴角血漬,摟着我的脖子輕聲嗚咽着說,“小白,我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怪我!”
我緊緊抱着她,安慰說道,“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變成怪物!”
自從體質發生變化後,戴天晴每天必須食用二兩肉,否則會被恐怖的飢餓感吞噬神經,沒有人肉永遠無法得到滿足。
現在我們兩個人,已經超越了情侶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密不可分的整體,我們擁有永恆的時間可以在一起,隨之而來的是我永恆的痛苦,和戴天晴永恆的內疚……
回到村子已經是凌晨三點,村裏請來給死人剃頭整理妝容的老師傅,花一千塊錢把頭給縫上,又換了壽衣,端端正正放進棺材裏。
村子裏有個習俗,老人死必須要守靈三天,王大爺無兒無女,爲了表達歉意,戴月明率先提出守靈。
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大半夜和棺材住在一個屋,我和戴天晴也答應陪同一起。
等到了晚上,憑悼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我們三個待在搭建白色靈棚的院落裏。
因爲戴月明身體不好,外加上經受刺激,我害怕她經受不住,所以讓戴天晴陪着她回去休息。
哭過以後,戴天晴精神也有些疲倦。她說等早晨八點來和我換班,就和戴月明一起回到學校宿舍。
秋意凜冽,雨點更是刺骨的寒。我坐在
正睡得迷迷糊糊,我忽然聽見砰地一聲悶響!睜開眼看,一隻黑貓不知從哪竄出來,腦袋直直的撞在棺材上,頭破血流。
這貓是被雨淋傻了麼。我沒想太多,想過去把貓抱回屋裏。
可還沒等我的手碰到黑貓,它噌的竄上棺材板正上,弓着背,全身毛髮炸開,朝着我淒厲慘嚎,像是被掐斷脖子的嬰兒。
我被驚得汗毛倒豎,趕忙向後退了一步。正在這時,天空驟然閃過一道霹靂,我看見黑毛雙眼猩紅,順着眼角滲透出滴滴鮮血。
在嚎叫時,我能看見黑毛鋒利獠牙,和順着牙齒往下流淌的鮮紅血液。
大紅鎮邪棺材上,黑貓滿臉是血,這種詭異的場景在風雨交加的老式瓦屋裏,格外驚悚!
我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一陣風吹來混着棺材裏的血腥氣,黑貓身上帶來的惡臭,我險些嘔吐。
炸雷咔嚓響起,我嚇得猛地一哆嗦,與此同時黑貓淒厲嚎叫一聲,朝着我的臉猛撲過來!
我想要往後退,可地板異常溼滑,我不留神旋轉一圈,臉朝着地板直挺挺的砸下去!
當臉離地板只剩下一秒時,我纔看清原來地上放着釘耙,寒光閃閃的鋒刃正對着我的臉,眼看釘耙尖銳處在瞳孔漸漸放大。
在臨死的前一秒,我清楚的感覺到釘耙刺破我的眼珠,一直穿透到後腦,之後失去知覺……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耳邊正傳來戴天晴焦急呼喚聲,“小白,快醒醒!”
“我怎麼了?”
揉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我茫然的站起身,摸摸黏糊糊的臉頰,發現滿手都是乾涸的暗紅血污。
戴天晴俏臉帶着淚痕,哆哆嗦嗦的說道,“今天早上我過來的時候,看見你摔倒在門口,腦袋都被釘耙給刺穿了,還有一隻黑貓在喫你的臉。”
丫的,不用描述那麼細緻,你又不是寫小說的……
不過想起戴天晴描述的畫面,我頭皮陣陣發麻。不過受這種致命傷還能短時間內恢復如初,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戴天晴驚魂甫定問道,“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進門的時候,差點沒被你給嚇死。”
我把昨天晚上黑貓的事情告訴戴天晴後,她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王大爺的死果然沒那麼簡單。
最終,我們兩個決定在堂屋搭一個牀鋪,寸步不離的待在這裏,互相也好有個照應。
昨天晚上受到驚嚇外加淋雨之後,戴月明發起了高燒,在村裏診所掛着點滴,所以暫時不會過來。
等到了晌午,天還是陰沉得像是潑了墨,氣溫偏又升高,剛下過雨的地面像是蒸籠,悶熱潮溼。
棺材裏的肉開始腐爛,酸臭味道薰得我和戴天晴陣陣噁心,早飯只喝了一點水啥也沒喫,還是想吐。
白色靈棚,大紅棺材,滿屋屍臭,還有牆角那隻僵硬死去的黑貓,哪怕我和戴天晴兩人待在一起,恐懼也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