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是不是急糊塗了?這鎮上明明就沒有一家糧店。
高臨知曉她素來鬼點子多,漆黑的眼眸一擡就猜到了八九分,優雅的喝着豆漿,並不說話。
“三位爺是外地人吧!”賣早點的大娘眼光從三人身上掠過。
三個少年人均生的一副好皮相,特別個子最小的那個,一張麪皮子生的像新播殼的雞蛋,白皙通透又細膩,似乎稍微一掐就能掐出水來,木石鎮上可從來沒有這麼好看的少年。
“是呢!”文玉兒眉眼彎彎,一雙眼眸似潺潺的流水,“我們兄弟剛剛搬到鎮上。”
大娘不疑有他,面對着漂亮的年輕人,不覺聲音也柔和了幾分,“咱這鎮上可沒有糧食店。”
少年不覺眼神一黯,大娘忍不住心揪到了一塊,不自覺的說道,“不知小哥要買多少糧食?”她們家倒是有一些餘糧,看在少年養眼的份上,不如就賣給他吧。
文玉兒伸出三根青蔥的指頭,“三百擔。”
“三百擔?”
大娘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些不敢置信的瞧着文玉兒,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要知道,一個人一年也就喫個兩到三擔糧食,這少年開口就是三百擔,到底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還是這三人,其實是餓死鬼投胎?
就算那樣也吃不了三百擔吧!
就是把這一整條街的餘糧,都蒐羅出來也沒有三百擔啊!
大娘忽然覺得嗓子乾澀難耐,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又問了一遍。
見文玉兒篤定的點頭,想了想道,“要不你們去鎮西頭魯家碰碰運氣?”
“賣糧食的?”少年眼神一亮,水汽氤氳中似有煙花劃過。
“這倒不是!”所幸不是什麼祕密,說於人聽也不打緊,再說這少年人長得這麼好看,這輩子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少年人呢。
索性大娘也不招呼客人了,拿塊抹布抹了抹桌子,坐了下來,“魯家是咱們鎮上的大戶,這方圓幾百裏的田地大都屬於魯家,城外住着的都是魯家的佃戶,每年秋收之後,除了上交主家的糧食,自己手裏還能餘下不少,鎮上的住戶們,就會帶上錢或物,到地頭跟他們進行交換……”
所以這個糧店根本就不需要,文玉兒瞬間明白了大娘的意思。
大娘的聲音還在繼續,“小公子若是早上幾個月趕上秋收,興許還能把糧食給湊齊了,現在嘛,只能去魯家碰碰運氣了!”
大娘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模樣落在高臨的眼中,不由的牙酸,負氣似的一口飲盡碗裏的豆花。
這二貨還真是……憑着一張麪皮老少通喫,不光把京城那些小娘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喪心病狂的連邊城老大娘也不放過。
彼時的高臨還不知道,自己所謂的“牙酸”,其實是一個叫做“喫醋”的玩意兒。
文玉兒一聽魯家有糧來了精神,忽略了大娘所說的“碰碰運氣”的話。
謝過了大娘,一行三人向鎮西的魯家走去。
“唉,我這腦子!”賣早點大娘,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額頭,“越老越不中用嘍!”
再想到少年絕美的容顏,大娘想想還是算了,說不定那魯老爺像自己一樣是個看臉的,同意把糧食賣給人家也未可知。
如此一想,大娘又心安理得的去招呼客人了。
小鎮的最西頭,高高的圍牆,氣派的帶着銅圓環的大門,文月兒遠遠的瞧着料定必是這家沒錯。
捋起衣袖拍響大門,很快吱嘎一聲,從門裏探出一個腦袋。
“你們找誰?”從門裏探出腦袋的青衣小廝,疑惑的打量着美玉般的少年。
文玉兒叉手施禮,“小哥能否代爲引薦一下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不見客!”說着小廝縮回腦袋就要關門。
文玉兒一時着急,想也不想就跨進門內,雙手下意識的推門。
“小心些!”高臨兩條漂亮的臥蠶眉擠到了一起,胳膊肘飛快的抵住大門。
莽撞的二貨,不用腦子想想就管往裏跨,細胳膊細腿的就想阻擋着厚重的木門?合着這條腿是不打算要了還是咋的?
“你們幹什麼?都說了我家老爺不見客,還想硬闖不成?”小廝豎着眉語氣不善。
這三個傢伙看着文質彬彬,穿着人模狗樣,卻行的土匪的行徑。
文玉兒抵着比自己兩個拳頭疊一起,還要厚重的木門,也是抹了一把冷汗,不過這時候她已經顧不上旁的了。
就如那餓了幾天的貓,鮮美的小魚就在眼前,豈有不撲的道理。
飛快的掏出一把碎銀子塞給小廝,“咱們兄弟是來買糧食的,你家主人不見客沒關係,不拘是誰,能做主就行!”
小廝掂了掂手裏的銀子,是個有錢的主,這一把碎銀子加一塊,足足有三兩之多,都快抵得上他兩個月的月錢了。
得了銀子,小廝說話客氣了許多,“我勸幾位還是別費心了,我們老爺辦了家米線作坊,自己還要去其他地方購糧呢!”哪來多餘的糧食賣給你們?
不賣就不賣吧,沿途還有很多的城鎮,並非非得魯家不可,文玉兒收回手掌準備撤退。
這時,很久沒有主動給她發佈過任務的系統,給她發佈了一個新的任務。
聽着系統那木木的不帶感情的聲音,文玉兒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原因無他,細數系統發佈的任務,除了第一次給皇帝的小籠包,再有高臨的麪條,其餘雖說是膳食,卻無一例外的兼有治病的功效,她都有些懷疑,這所謂的美食系統其實是一個醫療系統。
可剛纔,系統給她發佈的任務,卻是做一道真正的菜式,不是小籠包樣的點心,也不是一碗麪食,而是在後世接待過諸多外賓的,全華夏人民都聽過的一道菜——“滿壇香”俗稱“佛跳牆”。
來不及細想,文玉兒一個轉身撐住小廝即將關閉的大門,“小哥,你家招廚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