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一瞧這架勢,心道不好要遭,果然,雲夫人像個長輩一樣,客客氣氣溫和的問道,“大侄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有沒有訂親……”
李嬤嬤忍不住扶額,這下總算知道她家姑娘,強大的基因來自於哪裏了。
文玉兒呆呆的瞧着貴婦一張櫻紅的嘴脣一翕一合,後面說了什麼啊一句也沒聽清。
不斷的糾結一個問題,這土匪窩到底什麼來頭?爲什麼媒婆像個貴婦一般?
雲夫人像查戶口般的問了半天,文玉兒半真半假的回答了一番。
假話太假,容易讓人瞧出破綻,連對方的底細都不知道,真話當然是萬萬不能講的,爲半真半假將將好,對方分辨不出哪句是假,哪句是真。
等到雲夫人覺得,調查的差不多了,吩咐春桃、春花,又上了茶水瓜果點心,看好門窗,施施然找她閨女去了。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抓她來的那兩個土匪、土匪婆也沒有再出現,也沒有聽到嗩吶鑼鼓之類的聲音。
文玉兒的心稍安,耳朵貼上門聽的聽外頭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兩個丫鬟說話的聲音。
用積分兌換了一把消音鋸,查積分欄又少了一大截的數字,文玉兒在心裏把高臨罵了個狗血淋頭。
要不是這貨不負責任的把她丟下,哪裏要浪費積分兌換勞麼子鋸子。
又側着耳朵聽了聽,除了那兩個丫鬟,斷斷續續的耳語,外邊靜悄悄的,文玉兒深吸一口氣,悄悄摸到窗臺,吱咕吱咕鋸起了窗臺的花格。
一邊豎着耳朵聽着外邊的動靜,一邊提心吊膽賣力的鋸的窗臺,大冬天的生生出了一身的臭汗,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嚇的。
半響,窗臺鋸出了一個方形的出口,文玉兒把鋸子收進系統倉庫,在出口的四角敲了敲,拿下一塊方形的花格,悄悄爬上窗臺。
文玉兒手腳並用的爬出窗子,雙腳一探站到了地上。
終於出來了,某人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一轉身還沒來得及看看周圍的情景,就見一個黑影向她襲來。
文玉兒趕緊掏倉庫裏擱着的電棍,手剛剛伸進去,還沒來得及往外掏呢,那黑影已經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捂上了她的嘴巴。
熟悉的皁角的清香,衝斥着她的鼻翼,“別出聲,是我。”
高林放開捂着她嘴巴的那隻手,腳下一個輕旋,帶着文玉兒躍上了屋頂,像貓一樣一陣疾走,幾個起落,文玉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待她神智再回籠,兩人已經站在了一條燈火繁茂的街頭。
咦,這條街怎麼那麼熟悉?
不光是街道兩邊鱗次櫛比的商店,還有街口賣花簪的老婆婆,都長的一般無二。
要說文玉兒爲什麼,對這條街道和老婆婆如此的記憶猶新,這還得回到兩天之前。
兩天前,他們來到了裏邊關齊城,最近、最繁華的城池——雲城。
也許是離目的地近了,文玉兒也整個人鬆懈下來,恰巧火頭軍要進
隊伍在城外安營紮寨,文玉兒跟着伙頭軍,帶上高臨這個免費保鏢,愉悅的進城了。
火頭軍去市場採購,文玉兒帶着保鏢去逛街,兩撥人約定兩個時辰之後在城門匯合。
雲城,不愧是邊關最大、最繁華的城市,比起帝都安陽來也毫不遜色。
並且也許是臨近邊關的原因,這裏不僅有關內華美的服飾,很多店鋪還懸掛着異域風情的貨物。
文玉兒好奇的穿梭在,行人如織的街頭,看看這個摸摸那個,高臨這個保鏢,可有可無懶洋洋的跟在後頭。
忽然被街口老婆婆攤位上,一支異域風情的簪子吸引了目光,蹦蹦跳跳的跑過去,抓起那根簪子,往頭上比劃了兩下。
“好看嗎?”一轉頭對上高臨怪異的目光,無邪的笑容在嘴邊凝結。
文玉兒暗道不好,一時不察,忘乎所以,如今道是如何收場?
烏溜溜的眼睛掃向街道兩邊的店鋪,忽然眸光落在一家雜貨鋪上,心中靈光乍現,頓時有了主意。
“那個……你也曉得……我心儀文三姑娘,所以……嗯,你懂的!”
文玉兒的臉紅的像一塊桌布,倒不是因爲說了這話害羞,自己送自己東西,沒什麼好害羞的,實在是差點在高臨面前露了餡,害怕的,她的小心臟,現在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就這樣,高臨被她忽悠了過去,卻也意外的記住了這條街道。
“是不是很熟悉?”雖說這話,高臨的目光卻投向街道的盡頭。
“不會是……”
高臨揹負着雙手長身玉立,聞言收回目光,終於瞧了瞧文玉兒,“你猜的沒錯,這裏就是雲城。”
“中午的那一夥土匪也並非山賊,他們是雲城守備大人,雲渺的一雙兒女,至於爲什麼會假扮山賊,抓了你……”
高臨似笑非笑的從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這個就要問你自己了!”
問她?
長的好看還是她的錯咯!
如珠如玉的兩個少年站在街頭,引得大姑娘小媳婦紛紛側目。
這裏比不得關內,民風比較彪悍,很快就有大膽的小娘子,跑過來給兩人塞東西。
文玉兒被塞了一隻木瓜在手中,被關的這半日提心吊膽,雖有好些點心瓜果在屋裏,卻沒怎麼動,並且也不知道是疏忽還是故意,居然沒人給她送晚膳,到這會兒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小娘子送的木瓜想也不想的就往嘴裏送,小娘子們一看,美少年居然當街吃了,別人送的木瓜,一個個臉紅心跳,木瓜的主人更是幸福的要暈過去了。
拎着瓜果的小娘子們,一窩蜂的都朝這邊涌了過來,高臨見勢不好,拉住她的小手,一路狂奔,將一衆狂熱的小娘子甩在身後。
終於停了下來,兩人都累的氣喘吁吁,高臨此時才發現自己還緊緊的抓着文玉兒的小手,忙丟開手,一陣尷尬。
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卻聽“宋玉”道,“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