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上玉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好意
    “別叫別叫,是我!”田羽安連忙說道。

    玲香拍拍胸口,“羽安少爺,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鬼鬼祟祟?”田羽安那色胚呸了一口,又硬擠出一絲笑,“我給弟妹送梅枝來了。”

    說着把懷裏抱着的一大把梅枝遞了過來。

    文玉兒皺着眉稍微側了側身,“不用了。”

    “就是!”玲香上前幾步得意的晃了晃手中,暗香浮動的梅枝,“我們自己有。”

    “玲香!”文玉兒無意與這色胚多說,招了玲香徑直走了。

    田羽安欲上前攔阻,身後響起咯吱咯吱,輪椅與地面的摩擦聲,田羽安眼中閃過一絲嫌棄,擡腳欲走,不想身後人卻叫住了他。

    “兄長不要忘了,她是表兄的妻子。”

    聞言田羽安猛的轉身,將懷中的梅枝摜於地,表情猙獰,“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丫頭手裏的梅枝可不就是你送的,你能想,我爲何不能?嫡子又怎樣?”

    說話間田羽安雙目落到他輪椅中的雙腿上,將來還是靠他田羽安養着,有什麼資格來教訓他?

    面對田羽安赤果果的目光,田羽平一點也不惱怒,只淡淡道,“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示意小廝推着輪椅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田羽安呸了一口,踢了地上的梅枝一腳,負氣轉身離去。

    輪椅上的田羽安扭頭瞧了眼地上凌亂的殘花,勾了勾脣,到是可惜了這花。

    孫氏因着上次的事,嚇了個半死,躲在屋裏不敢露臉,等了幾日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以爲她做過的那些事沒人知曉,又開始打上了小九九。

    晚上高臨伸頭瞧了瞧,那琉璃罐中長長的細毛,纖長的指頭敲了敲罐壁,發出清脆的響聲,扭頭問文玉兒,“這個東西真能製出那藥?”

    那藥效他是親眼見識過的,這一團綠毛有那樣的效用?

    他怎麼不信呢!

    “有什麼信不信的,你自己不是看到過麼。”還不止一次。

    高臨正要說話,忽然擡眼瞧見窗臺上的梅瓶,“今早折的麼,想不到你這二貨還有點雅趣。”讚賞的點點頭。

    臥槽!

    居然又被嫌棄了!

    這貨哪天不對她尖刻一番睡不着是吧?

    她文玉兒有恃無恐,“我一鄉下野丫頭,哪裏懂得這些附風弄雅,這是早上在梅林,你家表弟田羽平送的。”

    高臨立即黑了臉,一言不發的走過去,把梅瓶裏的梅枝揪了出來,一揚手扔出窗外。

    文玉兒:“……”這是喫的哪門子飛醋?幸好自己是個“男人”。

    “你這是幹啥,怎麼說也是你表弟的一番好意!”

    能讓高臨不爽,她就開心,誰讓這貨從前老欺負她來着。

    哪知高臨像一隻踩到尾巴的貓,一把摟住文玉兒的腰肢,兩人幾乎鼻子帖到了鼻子,一字一頓,“這種好意,從今往後都不許收,想要我會給你折。”

    奶奶個腿!

    這貨幹什麼?

    上演霸道總裁?

    爲何有一種滿滿的CP感?

    文玉兒覺得,她有必要重新考慮考慮

    ,把魏丹青和高臨送作堆,這事到底靠不靠譜?

    第二天,晨光微熹中,文玉兒睜開雙眼,金色的陽光照在窗櫺,透過窗楞的雕花木格,投射在煙霞色的幔帳上,像一隻只調皮的蝴蝶。

    又是一個好天氣,嘴角愉悅的翹起一個弧度,伸了伸懶腰,當目光落在窗臺的梅瓶上時,瞬間像被施了符咒的娃娃,張大嘴巴,胳膊直直的伸着,忘記放下。

    窗臺上掐絲琺琅的梅瓶裏,赫然插着兩枝梅花,粉色如霞白色如雪。

    高臨那貨,居然大清早的真的給她折了梅枝回來!

    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秦王,什麼時候從高高的神壇上走下來,開始關心起生活中的這些細枝末節?

    文玉兒覺得自己真是被雷到了。

    這時候練完功,滿身是汗的高臨推門而入,瞧見一臉便祕的文玉兒,“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有,沒有!”文玉兒忙閉上嘴巴,放下胳膊。

    高臨疑惑的瞧了她一眼,走進淨房,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之後,毫無例外的,一條毛巾扔到了文玉兒的頭上。

    文玉兒惡狠狠的磨了磨牙,什麼走下神壇,都是假象,這貨還是高高在上的一隻。

    “哦,對了,”文月兒一邊把高臨的頭髮,當成麻繩在搓,一邊道,“能不能派個人幫我把藥送到齊城去?”

    昨晚在高臨把梅花丟掉之前,她已經挑了一批,長勢優良的青黴菌,提純了一些青黴素,拇指長的琉璃小瓶,滿滿的兩小瓶。

    高錦不由得撇了撇嘴,“你看看那桌上還有麼?”現在纔想起來是不是有點晚了?

    他早就遣了劍影快馬加鞭的往齊城去了,等到這二貨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幫高臨擦乾溼漉漉的頭髮,又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勉勉強強地幫他豎了個發,某人對着鏡子左照右看,撇撇嘴,“差強人意!”

    文玉兒雙手叉腰翻了個白眼,還嫌棄上了,也不知道是誰非逼着她梳來着。

    不過高臨的下一句話,卻差點把她給嚇趴下。

    他說,“你幫我梳了發,我也不能叫你喫虧,這樣吧,我幫你梳個髻,咱們就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還是……不要了吧!

    高臨卻容不得她反駁,一把把她按坐在梳妝桌前的錦杌上,那錦杌暖暖的,還帶着高臨的體溫。

    文玉兒僵直着身體,如座針氈,偏偏高臨那貨還道,“你可是得此殊榮的第一人哦,怎麼樣感動吧?”

    文玉兒牛肉滿面,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真的。

    終於在煎熬中梳好了頭髮,玲香帶了個伶俐的小丫鬟走了進來,那丫鬟朝文玉兒和高臨個福了福,細聲細氣道,“表少奶奶,我們奶奶請您賞梅。”

    “你們奶奶,誰呀?不認識!”

    文玉兒一臉懵逼,她可不記得自己,在遼城認識什麼女眷。

    前不久還一起賞花來着,怎麼就說不認識了呢?

    這位表少奶奶不是故意爲難她?

    小丫鬟快要哭了,求助似的看向玲香。

    經過這麼多天的接觸,玲香對於這個表嫂奶奶,有了一定的瞭解,曉得她不是故意爲難一個小丫鬟,於是出聲提醒道,“就是那邊的田大少奶奶!”

    哦,原來是孫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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