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馬車趁着黑夜,悄悄地回了城,回府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商量了文老爺,把楊青娘給遣回江南楊家。
文家家大業大,她不在乎給楊青娘一口飯喫,可是白眼狼卻是一分鐘也不願意多養。
文老太太自是要鬧的,可是這一回,宋氏鐵了心的要把楊青娘給趕走。
“表姑娘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到了回鄉說親的年紀,楊家高堂尚在,怎麼着也輪不到咱們來越疽代庖。”
親事原本只是宋氏,送楊青娘回鄉,拿出來說嘴的一個藉口,待說出口,心下卻是一凌。
是了,這老虔婆剛來,就想把楊青娘塞給她的兒子,只不過是後來,楊青娘眼界忒高,看上了宋玉纔沒再提起。
保不齊這老虔婆狗急跳牆,又把主意打到文家兩個男丁的身上,那可真是,狗皮膏藥貼在身上,甩都甩不脫了。
想到這一層,宋氏一刻也不想再等,直接吩咐兩個婆子,收拾了楊青孃的東西,把她押上馬車,馬不停蹄的送回了江南。
文老太太還想鬧來着,卻被宋氏一句話給嚇得縮了回去。
宋氏說,“你要真捨不得她,城外還有一個莊子,你們祖孫兩般到莊子上去住,但是,楊青孃的日常嚼用府上是不會出的,要麼你自己出銀子養着她。”
文老太太一聽說要去莊子上就退縮了,要不是文玉兒失蹤,宋氏不想壞了女兒的名聲,楊青娘一個私/通韃子的罪名是跑不了的,說不得自己也要陪着一起砍頭,哪有底氣去御史臺?
宋氏瞧着縮了回去的文老太太心底冷笑,平日裏乖乖肉的叫着,一妨害到自己的利益,比任何人都涼薄,所謂的愛重也不過如此。
高臨一連追了五天,只有一次與對方正碰了個正着,一下子折損了對方五人,卻連文玉兒的面都沒見着,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對方可有虐待她?喫的好嗎?睡的怎麼樣?
嬌滴滴的人兒,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這風餐露宿的日子,話說當時兩人一起押運糧草,也沒這麼辛苦過。
高臨恨不得立即,就把該死的韃子,抓過來捏了個粉碎。
“王爺,前面五里坡發現韃子蹤跡。”
高風策馬報道。
高臨胯下騎着追風,滿身蕭煞之氣,“再有閃失,絕不輕饒。”
若不是手下人大意,讓對方提早發現了行蹤,何至於連那弱雞的面都沒見着?
高風曉得自家主子心情很不好,以至於大氣都不敢出,免得自己被殃及了池魚。
天空烏沉沉的,彷彿就要下雪,呼嘯的北風吹的茅草簌簌的發抖。
察克一共帶了十三名侍衛,叫文玉兒給電死一個,在高臨手裏又折損了五人,如今還剩下七人,兩個被安排去放鬆,剩下的五人全部都到樹林裏,打野味去了。
高臨這一路的窮追猛打,他們只能撿了最偏僻的地方,東躲西藏的一路向北退回青霜。
真是憋屈,想他堂堂清霜最偉大的第一勇士,竟然被天水國的軟腳蝦追得東躲西藏,不過察克不得不
如果不是此行另有重任,他倒真想好好會會這個秦王,瞧一瞧,到底是天水的戰神厲害,還是青霜的第一勇士厲害。
“百無聊賴”的文玉兒,狀是不經意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心思卻在飛速的轉動着。
她不可能把脫困的希望,寄託在高臨身上,不是不相信高臨的能力,而是不習慣,不習慣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命運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裏纔會踏實。,
茅屋裏只有她和察克兩人,心裏默默的計算,黑衣人離開的時辰。
該差不多了!
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輕輕地走到察克面前,在五步距離停住,“察克皇子,小女子有一事不明,不知您能否爲我解惑?”
說着出其不意掏出電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棍子戳在察克的心口。
然而……
靠!
這破電棍,居然關鍵時候沒電了。
要不要這麼衰呀?
文玉兒頭頂上,飛過一羣哇哇叫着的黑烏鴉。
察克低頭瞧了瞧,頂在自己心窩上的黑黢黢的鐵棒,似笑非笑的用兩個手指頭拈開,“你不會是用這個棒子,殺了我的十四弟吧!”
察克覺得自己大約是瘋了,否則面對着自己的殺弟仇人,怎麼能如此的雲淡風輕?
雖說他與烏里,並沒有多少真正的兄弟情感。
但人是他帶出來的,殺了烏里還是打的他的臉面不是?
“呵呵!”
文玉兒祭出她招牌的乾笑,丟掉手裏的電棍,吞吞口水,“殿下說笑了,我若有那本事,還能跟着你們在這裏喫風?”
“那麼請教,我十四弟是怎麼死的?”
瞧着那張巧兮倩的臉龐,察克突然覺得文玉兒其實並不醜,把她抓回去,就算不能保證讓國人個個生男孩,留在府上陪他說說話,也是挺有意思的。
外頭忽然傳來文玉兒熟悉的鳥鳴聲,文遠知道那是韃子哨兵的示警聲。
高臨的追兵又趕到了!
文玉兒激動之下就要往外頭竄,察克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玉腕,衝了出去,拎着野味趕回來的黑衣人聽到哨聲,也扔下手中的野雞,迅速的圍攏過來。
七個黑衣人,舉着閃着寒光的大刀形成一圈,把文玉兒和察克圍在中間。
不是不想逃,而是被瞬間靠近的侍衛包圍了。
“放了她,我可以放你們走!”
望着近在咫尺的文玉兒,高臨的目光像膠着在她身上似的,一寸寸貪婪的從頭掃到腳。
黑了也瘦了,玉凝的皮膚更是讓北風吹糙了,所幸精神頭很好,一雙烏目閃耀着亮麗的光彩。
“做夢!”察克呸了一聲,低聲對七個黑衣人道,“集中精力從北邊突圍。”
林子裏響起了金屬碰撞的聲音,以及刀劍砍進皮肉的撕拉聲,凌冽的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