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腦門上寫着我是傻瓜,快來騙我吧
“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在她開口飆之前,深諳她脾性的高臨開口說道。
文月兒飆到喉嚨的話語,悉數被壓了下去,泄的拿起一塊馬蹄糕,當作某個人狠狠的咬了下去。
“這件事得從二十多年說起,那時我的母親還很年輕,她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她們兩個是雙胞胎。”
“她們住在安陽城裏,那時我父親剛剛接任信王爵位,正商量着迎娶青梅竹馬的戀人,我的母親。”
“現在這個時候,韃子十萬大軍壓境邊關告急,我父奉命出征,身爲好友的先皇,噢,那時他還只是個皇子,前來送行,臨行一杯酒,說好待他凱旋,定來城門相迎。”
“然而”
高臨從椅子上挪到大文玉兒對面坐下,“然而我父親離開沒多久,突然生了一件大事,萬佛節那天,我母親去大佛寺上香,被某位高僧斷言乃鳳命之女”
聽到這裏文玉兒不禁勾了勾脣角,“真t扯淡了”
注意到文玉兒的表情,高臨也勾了勾脣,“很扯是嗎”
“其實這是如今的福王,當年先帝的競爭對手,定下的一招毒計,目的就是離間我父親和先皇的關係,他坐收漁翁之利,最後爬上那個高位。”
然後老套的故事就開始了,奉命之女的謠言,在天安城裏傳得沸沸揚揚,就連老皇帝就關注到了,當今皇帝的老爹,一看事情不妙,爲了皇位,也就顧不得什麼兄弟情誼了,想了個法子,讓老皇帝給他和秦氏賜婚。
等到田坤從戰場凱旋歸來,沒有等來好兄弟的慶功酒,卻等到了心愛的姑娘,被皇帝賜給他好兄弟爲妻的消息。
年輕的田坤可不是如今這般溫潤,少年義氣熱血的很,當然也不會沒腦子的衝上去,把很可能是未來皇帝的皇子打一頓。
他連夜找了秦氏,相約在後花園裏頭,準備說服秦氏跟他一起私奔,去田家的封地西北。
然而秦氏卻不同意,她一走了之了,她的家人和族親該怎麼辦
她連死都不敢,怕連累了親人,怎麼敢跑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苦惱之際,一個救世主跳了出來。
這個人就是秦氏的雙胞胎妹妹,她說,“姐姐你跟信王走吧,我代你嫁了。”
秦氏驚異,“你喜歡他”
妹妹卻笑了,“我的傻姐姐,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般爲愛而嫁,咱們是親姐妹,我就同你明說了吧,那些喜不喜歡的我不在乎,我想當皇后,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愛這種東西能當飯喫縱觀天安城裏所有的貴婦,哪個不是使盡了手段打壓小妾通房,是因爲爭風喫醋嗎
以她來看未必
既然到哪裏都擺脫不了爭權奪利,機會放在眼前,爲什麼她就不能去爭那最高最大的權利,讓所有的女子羨慕仰望
秦氏被妹妹的豪言壯語驚得說不出話來,“你”
她嚥了嚥唾沫,牽起她的手神情晦澀艱難的說道,“好妹妹,姐知道你心疼姐,可”
“所以愛女之情,終究抵不過權力,我這麼說並不是要詆譭父親,而是要讓你看清楚,如父親這膠自詡清高,終究也抵不過權力的誘惑,更何況你妹妹我這個愛好享受的俗人。”
妹妹的一番說辭,讓田坤正中下懷,更是不遺餘力的勸說秦氏,終於秦氏在妹妹和情人的輪番攻勢下動搖了
於是沒過幾天,“妹妹”不幸落水而亡,因年輕夭折不能埋進祖墳,被埋在了荒郊野外。
田坤趁着夜黑風高,把人給挖了出來,給她服之假死之解藥,秦氏甦醒了之後,冠了母親的姓氏,改姓秦,留在了信王府裏。
沒過多久之後,妹妹頂着姐姐的名頭擡進了皇子的府邸。
從此妹妹就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田坤慌稱心灰意冷,隻身去了西北,半年之後從西邊傳來,田坤娶秦氏女的消息。
娶了鳳命女,好兄弟也沒同自己鬧掰,先皇帝就安安心心的,等着皇位到手了。
哪知天有不測風雲,老皇帝突然提出來,誰先生兒子皇位歸誰的兒戲決定。
於是兩位皇子都卯足了勁,如願以償的造人成功。
這時貴爲皇子妃的妹妹卻不淡定了,因爲有經驗的產婆,紛紛斷定她這一胎是個女兒。
她此生奮鬥的目標就是那個位置,生了女兒一切都完了,別說那個位子了,八成連命都會丟掉。
縱觀歷史,哪個皇帝上臺,能夠有氣度的,留着自己的競爭對手在眼前晃悠
於是妹妹寫信向同樣懷孕的姐姐求助,因爲姐姐這一胎很可能懷的是男胎。
一直對妹妹心懷愧疚的姐姐秦氏,揹着田坤答應了她這荒唐的要求,趁着田坤軍營練兵,只帶了貼身的婢女,和一小隊侍衛匆匆離開西北。
一路風塵的秦氏回到京城,就支持不住了,當晚早產下一名健康的男嬰。
不知內情的婢女和侍衛長喜不自禁,自作主張的往西北,給田坤送喜訊。
然而田坤早在現秦氏回京之時,就打馬從後頭追了過來,報訊之人與田坤失之交臂,直接把喜訊報到了西北。
得到好消息的妹妹,設法將那男嬰弄進宮來,自己也吃了催產藥,果然生下一名女嬰。
於是這名女嬰被送到了信王府,而男嬰卻留在了皇子府。
原本還抱着一絲僥倖的秦氏,終日以淚洗面。
此時的信王府裏,只有情傷而歸的田坤的胞妹田素。
姐妹兩之間的勾當,自然瞞不過她去,心中雖不滿兩人的做法,卻也挺同情秦氏,恰巧自己也需要做些事情來忘記過去,毅然決然進了皇子府,在妹妹身邊做了一名貼身丫鬟。
等到田坤匆匆趕回,早已木已成舟,更讓他想不到的是,等夫妻倆再一次回到西北,遼城裏正在爲秦氏一舉奪男兒而大肆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