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臨深沉如潭的雙眸,閃過一絲果然如斯的精光。
肥碩的福王親自在府中接待了文玉兒,甚至準備的一桌豐富的席面。
“不知福王,不遠千里把玉弄了過來,所爲何事”
“宋玉”腳踩着福王府,精美貴重的地毯,對着一桌子,香氣縈繞的美味佳餚,厲害的嘴皮子,仍就一樣的利落。
大腹便便的福王打着哈哈,“宋大人玉樹臨風,本王神交已久”
文玉兒扯了扯嘴角,深深懷疑這貨站着,還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腳尖。
“王爺還是有話快說吧,下官可沒多餘的時間陪着王爺打啞謎”
如此的陣仗,文玉兒猜到福王有求於她,更是不會委屈了自己。
福王臉上涌起惱意,這個宋玉還真是不識擡舉
不過自己有求於人,這一筆只得先暗自記下。
福王的表情一點不落的,落入文玉兒的眼中,不由得勾了勾下脣。
“既然宋大人如此痛快,本王也就直說了吧。”
福王強壓下心頭的不快,拍了拍手,一陣環佩叮噹,七八個雲裳如花美眷,託着硃色托盤,扭着楊柳小腰魚貫而入,一字排在餐桌邊。
福王親自起身,掀開蓋在托盤上的紅綢,頓時,金燦燦的光芒閃瞎了文玉兒的鈦合金狗眼。
文玉兒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之光,令福王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要宋大人願意,這些金子都是你的了。”
福王眯着他本來就不很大的,綠豆小眼說道。
文玉兒雙眼發光的,盯着那滿滿八個大托盤,金光燦燦的大元寶吞了吞口水。
“王爺,您請說,只要玉做得到的定當萬死不辭。”說着話,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那些個托盤。
雖然她現在有很多錢,可是有誰會嫌自己的銀子太多
再說了,人家白給的,她爲什麼不要
聽得文玉兒爽快的回答,再瞧瞧他那貪婪的模樣,福王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下了,得意的眯了眯眼,早就說過,這世上沒有不會被金錢打動的人,只看你出不出得起價錢。
“宋大人言重了,這區區金子哪當得起萬死不辭只要宋大人把那救命仙丹的方子,寫給本王就好。”
既然宋玉這麼貪財,他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並且福旺覺得自己這步棋走對了,最初幕僚們提議,把文家那個死老頭抓過來,作坊是他開的,所有的藥品,都是在他的監督下完成的。
抓了他來似乎最是合情和理,不過據安陽傳回來的情報,這死老頭脾氣又倔又硬,就像那茅坑裏的石頭,並且那老兒做了一輩子的生意,並且最近幾年,十家鋪子紅火的很,不愁沒有顧客,只愁來不及做生意。
只怕出多少錢都不能讓他動心,並且一個兒子朝堂爲官,倆閨女一進宮爲妃,另一個貴爲秦王妃。
這樣的身份背景,對龍椅上的那位指定死心塌地,把他弄過來,只怕殺了他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今看來,果然
“行幾個字能換這麼多的金子,這逼買賣賺大發了。”
文玉兒雙手攏在袖籠裏,笑得燦如夏花,“往後再有此等好事,王爺可要想着點下官喲”
“哈哈哈,宋大人可真風趣”
見“宋玉”如此的“豪爽”,福王心念一動,心中又有了新的主意。
筆墨子硯端了上來,俏麗的丫鬟,紅袖添香的在一旁磨好墨,文玉兒大筆一揮,洋洋灑灑寫下所謂的藥方。
福王迫不及待的拿過藥方,掃過上頭的貴重藥材,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救命的神藥嘛,自然需用貴重的藥材來熬了。
於是推杯換盞賓主盡歡,席近尾聲福王突然,用帶着誘惑的聲音道,“宋大人還想不想賺更多的銀子”
“宋玉”聞言眼前一亮,“有銀子賺,誰不願意只是”
她頗爲爲難的撓了撓頭,“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沒有什麼賺錢的法子”
此話似乎勾中了他的傷心往事,“福王你是不知道,我等芝麻小官的苦啊,每年就那麼點點俸祿,緊緊巴巴家養活,府上的下人就不錯了,就這點俸祿還叫皇上給罰了幾次”
“您說說”他似乎喝多了,連自己的“醜事”都給抖落了出來,“我要是財大氣粗,他高臨敢麼好容易攀上文家這個大財主,叫這個鱉孫撬了牆角,半個屁股擱在錢櫃,叫他給搬走了嗚嗚嗚”
說到最後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
蹲在一旁餓着肚子數螞蟻的某人,瞬間石化
我草
這貨沒去當戲子,真是浪費了大好資源啊
瞧這貨情緒失控,應該是沒法談了,福王讓管家給他安排了一間上等的客房。
如大殿中一般,地上鋪着猩紅柔軟的地毯,屋中的器皿無一不精緻,就連漱口用的茶盞也鑲着金邊。
這在後世也相當於總統套房級別了吧文玉兒摸着鮫紗帳着,鑲在五顏六色寶石的純金帳勾,久久不願放下。
“媳婦兒該睡覺了”
窗櫺一響,某貨悄無聲息的翻了進來,猿臂一伸就把柔軟的某人撈進懷中。
下人是沒資格住這麼好的房間,管家在爲外院給他隨便安排了一間潮乎乎,很久沒有人住過的小陋屋,推開屋門,一股子的黴味撲鼻而來。
沒有媳婦可抱,就是給他一張龍牀也睡不着啊,何況這簡陋之極的小破屋。
摟着媳婦某人就滿足了,兩人爬上那張碩大的,金絲楠木填漆牀,分析了半天的敵情,直到子夜,纔打着呵欠,沉沉睡去。
第二天晨光微曦,文玉兒穿上杭綢的直裰,頭上別一支竹簪,檢查了一遍沒有不妥之處,就去同福王爺告辭,圓滾滾的福王神情微詫,“宋大人不想留下來賺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