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究竟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啊”
胡俐有些悲傷的看着遠方,出了這樣的亂子,她是真的做不了主了,她還沒有那樣的威望去對一件事情做出決定,也沒有能力對眼前的局勢做一個正確的評估
“萬妖血凝練還需要多少的時間”胡俐詢問,此刻,他們不出兵,而是將所有都堵在了萬妖血上,都堵在了方敖的甦醒上,他們堅信,只要方敖醒來,一定會對眼前的局勢做出正確的判斷。
“這是在賭啊”老丞相苦笑,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啊
方敖還在昏迷之中,現在要他們去救援北海,這東海上下誰能夠做出這樣的決斷他老丞相嗎不行,他擔不起這樣的責任,他要對數十萬的妖族聯軍負責,做不出這樣的決斷
“還有十天,萬妖血才能夠凝練出來,大妖王們已經盡數參與其中,剩餘的正在補充力量”鴻海大王回道。
妖王們凝聚萬妖血,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他們貢獻出了自己,親人,兒郎們的血液,才能夠有成功的可能
“一定要甦醒啊”胡俐咬着牙看着皇城深處,那裏有依舊昏迷的方敖,也有正在凝練萬妖血的大妖王們
只是,等待是漫長的,是最爲讓人煎熬的存在,誰也不知道萬妖血究竟能不能成功,能不能讓方敖從昏迷之中甦醒過來,他們帶着小小的期待,強大的執念讓他們堅信,不得不去相信這一次一定會成功。
“誰能想到,敖順實在是太果決了,說打就打,一點妥協的餘地都沒有,兵員調動也太快了,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殿堂之中,將軍們紛紛的交頭接耳,似乎有些震驚西海的速度。
此刻,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留守在這小空間之中,期望北海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能夠堅持到方敖甦醒的那一天
只是,他們可以嗎
天下人都在懷疑,北海的將卒們在懷疑,將軍們在懷疑,就連敖升的貼身侍衛們也都在懷疑。
敖升早就從失神之中走了出來,其實那天,跟隨東海將卒們返程的途中,敖升就從失意之中走了出來,可是他將自己關在了鑾駕之上,不去見任何的人
衆人都知道是因爲什麼,因爲太丟人了,簡直是太丟人,曾經豪情萬丈,睥睨天下的存在,可是竟然被一羣妖不妖鬼不鬼的怪物給嚇破了膽,這樣的話語說出去,簡直是貽笑大方。
不用說出去,敖升知道此刻就在北海之中,一定有人在嘲笑自己,他們在背後恥笑自己的懦弱和膽怯
“大王,西海攻來了”
將軍們那焦急的聲音在殿堂之中迴盪,敖升這才懶散的擡起了自己的眉頭。
“來就來了,慌什麼,邊疆不是有兒郎們在守衛嗎第二軍團呢有他們的守衛還不夠嗎”
敖升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淡然,看起來像是風輕雲淡,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但是殿中的衆人卻知道
“王上,西海可是爲了覆滅我們而來的,黑潮鋪天蓋地,簡直恐怖,第二軍團長只有不到三萬將卒,分守四方,如何能夠抵擋”
將軍們焦急的看着敖升,對方都已經進攻了,他還在期待着什麼,難道就不感到一絲的恐懼嗎
“敖堅呢敖堅,你領一軍前去救援”在殿中看了片刻,敖升看到了臉色依舊蒼白的敖堅。
“王上,末將有話要說,此刻,我們討論的不是該派誰去抵擋的事情,而是應該討論,我們怎麼才能夠保證有生的力量,有序的撤退”
敖堅出列,蒼白的臉龐之上滿是堅毅。
“敖堅,你在說什麼混賬話”
“未戰先怯,你還是北海的軍團長嗎”
“怎麼可能撤退,西海的地盤是我等謀劃多少年月纔打下來的,怎麼能連抵抗都沒有,就這麼逃跑”
敖堅的話語一出,宏偉的殿堂之中頓時就如同菜市場一般的嘈雜了起來,北海之中有人沉思,有人怒罵,有人沉默不語,如同有一大羣鴨子在嘎嘎的叫着一般
“肅靜,你們在幹什麼父王還在,你看看你們,還有半分的禮儀嗎”敖冰暴怒的吼叫了起來,殿堂之中頓時一片安靜。
敖升擡起了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兒子,不再多言,繼續給自己倒酒,喝了下去。
“說本將是混賬,說本將是逃兵”
敖堅冷笑的看着周圍衆人,神色無比的冰冷,“那你們領軍前去好了,看看你們是不是能夠旗開得勝,能不能將西海黑潮擋在邊疆之外,你們也不看看,北海還有多少兒郎,還能夠多少的敢戰之士,戰爭,不是靠你們動動嘴皮子就能夠夠打的,那是真刀真槍的見血纔行”
敖堅冷笑的看着衆人,聲音如震雷一般在殿堂之中迴盪。
“夠了”敖升忽然開口,雙眸死死的看着敖堅,看着他那桀驁不馴的臉龐。
“你們有誰願意領軍前去抵擋西海”敖升慢慢的站了起來,這纔多少天,他曾經那挺拔的身軀此刻竟然有些佝僂着,敖冰感觸的最爲深刻,自己的父王好像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得蒼老。
詢問話語一處,殿中竟然落針可聞,誰也不是傻子,這哪裏是帶兵前去抵擋,這應該是領兵前去送死纔對啊
殿中沒有人回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王上,若真要抵擋,末將願前往”敖堅站了出來,單膝跪在了敖升的面前,神色之中滿是痛苦。
他知道此刻不能抵擋,收縮力量,將力量匯聚在一處,纔是正確的行動,可是,非要讓他領軍上前,敖堅也不會多言一句的。
“哈哈,哈哈,哈哈”
殿堂之中傳來了無比蒼涼的笑聲,像是英雄遲暮一般的聲音,敖升看着眼前站立在華貴殿堂之中的文武臣子們,到了最後,只有一人站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