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監的職業素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傅辰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之前某些他不願深想的疑點,一些莫名的熟悉感,還有某些刻意的行爲,青染停頓的話,那些透着殺伐氣息的部下,似乎都在昭示着這個傅辰不想承認的事實。

    用這種方式倒是可以名垂千古了!

    如果邵華池就在面前,傅辰簡直想一棒槌打醒他。哪怕是現代也沒有一位政客會公開這方面的性向,更何況是這裏,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人察覺出端倪。他還記得自己是皇子嗎?這樣的皇家醜聞若是爆出來他生前死後都會被名聲所累,奪取那個位置也同樣會遭到不可估量的影響。

    關於這後果邵華池不會比他更清楚,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心底還存着若有似無的怒氣,曾經真心輔佐的皇子,長大後忽然就長歪了,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還屢教不改。

    傅辰並不擔心此事的真實性,誰會爲了給人下套犧牲那麼大,幾乎將自己賠了進來。

    如果從笏石沙漠開始算起,那人明裏暗裏的曖昧暗示,後來化作隱王不是動手動腳就是肉麻告白,甚至還易容混入自己身邊,以身犯險一些行爲,都算上的話……

    傅辰頭疼地扶額,要徹底擺脫這段孽緣的難度又提高了。他瞬間劃過幾種辦法,對照下來發現上輩子縷縷成功的辦法都對“隱王”不起作用,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能儘快讓對方打退堂鼓的。

    梁成文沒想到自己來一趟,傅辰能那麼快根據破綻分析出來,當然他並不知邵華池有那樣的心思,若是知道也許會想辦法隱瞞。

    他收到的只是殿下的加急信件,讓他馬上過來治療傅辰的眼睛,現在看來傅辰與殿下應該早就見過了。

    哪怕現在傅辰面上恢復了平靜無波,但梁成文依舊能感覺到隱隱的怒氣,他以爲是傅辰氣憤殿下對他的監視。

    “雖然不知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這些年我也算看着你一路走過來,唯獨對殿下,你的態度是不同的。”這種不同其實很細微,但出現在傅辰身上就顯得不一樣了。

    比如當年逃過追殺後,哪怕當時狀況不允許,但整整五年期間,卻只與殿下劃清界限,沒提過報仇這檔子事。

    再比如他認爲殿下對追殺的事並不知情,並將此事告訴了傅辰,但傅辰卻覺得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的確有殺他的心思,而他不會坐以待斃,無人能預測人心,如果什麼時候邵華池又想通了再想殺他呢?誰能說得準,他哪裏還能再在同一個地方跌跟頭。

    跌一次是疏忽,第二次……沒有第二次。

    對於傅辰想法,梁成文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立場來反駁。

    其實以傅辰的謹慎,沒有把殿下這個隱患永絕了,已是難得。

    梁成文看得出來,這些年傅辰嘴上不說,行動上卻是不願再服從他人,他想要的是建立自己的勢力。所以他與殿下的根本分歧點並非在於當年的追殺或者毒針,而是他們的心性,註定成不了主僕。

    但恰恰從這一點不同也可以看出,當年的殿下大約是唯一讓傅辰想要信任以及輔佐的人。

    不同?

    這兩個字觸到了傅辰某根神經,他想到了那次從棺材裏出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殿下,等待死亡的時間太漫長,再看到匆匆趕來的那張臉,那久旱逢甘霖的感覺,哪怕加上前世也是幾乎沒有的。

    從越來越多聽到天煞孤星,掃把星這些詞,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學會了不去聽,不去看,不去感受,興奮、悲傷這些普通的情緒在幼年時就很少出現在他身上。

    也許是壓抑久了,傅辰說起了從不提起的當年,眼中散發着肆意的狷狂,一種極少的狂傲情緒點綴在傅辰身上,“說句大不敬的,當年他覺得我薄情寡義,卻又想我輔佐他,知我秉性還想利用我,又怎能怪我不忠?他用盡了手段,我當時也想看看他還有什麼招數。他太好高騖遠,做個閒散王爺纔是最適合的,卻偏偏想要那個位置,空有野心而無實力,與其說幫他,還不如說我想看他能鬧出多少笑話。但後來我發現,他雖常年待在宮中,但自從接傷兵後,接觸了百姓,心有黎民,也聽得進勸阻,不斷吸收着周圍人的建議進行彙總,做出最適合的決斷,不缺氣度、不缺勇謀、不缺果決,雖說缺點甚多,但卻已有明君雛形,這樣一個人唯獨在我面前,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想着一些小計謀討我歡心,我又如何能抵擋的住?”

    梁成文良久無言,傅辰總算承認了,他對殿下的特殊,但不知道爲何,卻一陣陣痠疼,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本想再緩解這對曾經的主僕緊張的關係,雖說不可能回到從前,但至少也可以冰釋前嫌,再說現在晉國內憂外患,五年的後他們若是能聯合,也是纔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就好像時間在其他人身上靜止了,等到傅辰的勢力壯大,等到殿下無論是心性還是能力都成熟了,才慢慢走了起來。

    這時間,對他們來說纔是最適合的。

    過去這些年再次見面,他和邵華池不約而同都用了其他面貌相見。

    他是順勢而爲,邵華池卻爲了不再增加額外的誤會而刻意爲之,不得不說,若是他當時以七殿下的身份出現,他第一時間想的是如何躲開或是反擊。

    傅辰不得不承認,邵華池用了隱王這層身份迂迴來重新認識對方,的確考慮的周全,他的殿下已經成長到連他的心理都能摸準了。經過這些後,他的確不可能再隨時提起防備想着對方是不是要殺了自己,哪怕五年前鬧得那樣不愉快,但那些救命之恩也可抵消了。這招潛移默化是他教給邵華池的,卻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甚至他覺得,邵華池也許就是有恃無恐的,哪怕身份某一天被拆穿了,自己也會因爲這些時日的相處不會再動手反擊。

    這個聰明的皇子,在對付自己的時候倒是無所不用其極。

    好一會兒,梁成文才想起什麼,“你剛纔說你從戟國回來的?”

    這些年殿下遇到的刺殺,爲何被別的勢力擋了好幾次,甚至好些次他們都發現那些人的來路像是曾經在宮中刺殺的那羣死士,也就是戟國的細作。

    現在想想,假設傅辰這些年在戟國的話,那這些是不是也說得通了?

    “笑什麼?”傅辰總覺得對方似乎在笑自己。

    “不,沒什麼。”發現了祕密的梁成文忍住笑意,“我們來進行治療吧,我要先看一下你的眼睛的損壞程度。”

    傅辰帶着人又在譚息的知縣府裏待了許久,進行了幾次拆布上藥,傅辰已經能模糊地看清一些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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