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瑞王出來,作爲守備力量的門面擔當松易立即跟着,恰巧就聽到邵華池這句話,嘴角微微一抽。

    邵華池回憶着剛纔的細節,眯着眼觀察着指尖,碰到了他的。

    其實更多的觸碰在這段時間次數並不少,但這次那種忽然到來的怦然心動,像一口鐘不斷撞擊着心臟。

    邵華池不由地,眼底帶着一絲笑意。

    他這個連自己生辰都從來不記的人,居然爲我過了!

    當然這個時候邵華池選擇性忽略了那次傅辰爲青酒準備的項鍊,這種時候什麼影響心情的通通被壓在心底深處。

    他回頭,看了一眼桃苑,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天笑的次數加起來比這一年還多。

    被忽略的松易輕輕一抖。

    他們都沒有再提之前的矛盾,在冷靜過後他們會找到更適合解決的辦法,而不是一味的責怪對方,矛盾是在生活中是不可避免的現象,任何人都有可能犯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雙方而言更好的方式,在這之中找到平衡點。

    邵華池感受到傅辰這種微不可言的體貼方式,多年前他希望傅辰不要那麼早熟,那時候無論自己做什麼都不能在他眼裏停留片刻,他希望能夠等一等自己。

    也許五年後的現在纔是最適合的,他成長了,成長到能夠和傅辰比肩的程度,甚至能夠保護傅辰,這纔是他們最適合遇見的年紀。

    邊胡思亂想着邊笑着,才猛然注意到松易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

    瞬間拉平了笑意,他的侍衛專業素養相當不錯,至少不會幹當面嘲笑主子的事,將手上的碗遞了過去,“把它封起來。”

    松易到底是曾經被邵華池操練的不要不要的,面不改色:“您想怎麼封存?”

    邵華池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原封不動,存好了放入我的屋裏。”

    所以您是要讓這隻空碗原原本本放回去,洗乾淨的絕對不要嗎?

    .

    邵華池又跑去王府裏的武場找了府中的士兵對打,直到都被他打趴下,宣泄地差不多了,才終於將身上的躁動平息。

    猝然皺眉,肚子劇烈的抽痛讓他不由弓起了身。

    像是有堅硬的東西在腸胃裏翻攪,時不時擰住神經。

    “都別過來,老毛病了。”揮退跑來的屬下,松易剛處理好那隻要好好保存的碗,一回來就看到他們主子的病又犯了。

    “我馬上去喊梁太醫……”松易轉身就要跑。

    “不準去!我沒那麼弱,都說了小病,聽你的還是聽我的!?”邵華池虎目一瞪,臉色煞白,汗水不斷落下。

    手肘撐着牆,緩緩站了起來,看到這樣的邵華池,本來就極爲忠誠的瑞王兵越發肅然起敬。

    瑞王從來不標榜什麼,他平時的行爲做派卻能讓人發自心底敬畏。

    他挺直着脊樑,斥退要跟隨的士兵們。只除了臉色幾乎沒有任何異樣地在自己的院落停了下腳步,轉了個彎回到桃苑,傅辰的屋子已經熄了火燭,傅辰的作息時間一直很準時。

    邵華池隨便推開一間廂房,在關上門的剎那,咬牙倒在地上。

    像是一隻被烤熟的蝦,蜷縮了起來,疼到後來意識越來越模糊。

    傅辰睜開眼,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房門外似乎有人影,他本就是個淺眠的,對外界警惕心頗高,一看到窗櫺上浮動的人影,就睜開了眼,披了件大氅就打開了門,見到的是來回踱步的松易。

    松易臉上還布着沒有退去的焦急,不知道要不要喊醒傅辰,到底這算是違抗命令了。

    就在這一籌莫展的時候,傅辰開門了。

    他這時候也不知該慶幸公子的敏銳還是該說殿下以前放安神藥的做法很好,“公子……”

    “怎麼了?”傅辰想着松易來找自己,多半和邵華池有關。

    “我……”說不說?

    “和瑞王有關?”

    松易深深吐了一口憋着不上不下的氣,和公子這樣的人說話就是容易,往往他能把你想說的都給猜出來,殿下,這次可不是我說的,反正公子遲早能猜到,再說您這麼硬撐怎麼知道公子會不會擔心。

    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傅辰也顧不得和松易繼續說,只吩咐道:“去請梁太醫過來。”

    慶幸晉成帝對這個兒子是真的寵愛,擔心他天花還有後遺症,下旨讓梁成文繼續待在瑞王府待命。

    “但殿下不允許……”

    “就說我要求的。”對於邵華池對原主的感情已經有所瞭解的傅辰,就這麼毫無顧忌的用上了,送了個眼神過去,“你說他會不會罰我?”

    馬上準備出發的松易:好有道理。

    公子,我就喜歡你的恃寵而驕。

    來到松易指的那間屋子,很好,從裏面鎖上了,邵華池是根本不準備讓人知道嗎?

    根據松易提供的信息,傅辰大約知道了大概情況,邵華池這些年根本就在糟蹋自己的身子,有上頓沒下頓的,唯一算恢復正常的用餐還是陪着他這段時間,爲了督促他才以身作則。

    初步估計,應該是慢性胃炎或是腸炎,但這也要他見得到人才能確定,雖然只是心理專業,不過基本的知識和臨牀傅辰自認還算能混個見習生。

    拍了拍門,沒有迴應。

    有了邵華池的命令,根本沒有人有膽子打開。

    要先打開鎖,古代的鎖其實不難,至少沒那麼多小關卡和防盜措施,但傅辰也只是略懂皮毛,爲了不耽誤時間他需要找個能手。

    青酒,那小孩被青染重點培養,記得他最擅長的可不是扮演女孩,而是偷竊,

    窮怕了的人狠起來什麼都會去幹。

    若不是這項技能不符合傅辰三觀,都要被青酒發揚光大了。

    正要去找青酒,就發現剛出去就遇到了,這樣鴻運當頭的巧合次數多了,傅辰也淡定了。

    “呃呃呃呃呃呃,公子,你別拎着我,快要……不能呼吸了。”青酒漲紅着臉痛苦的掙扎。

    被拉壯丁的青酒在傅辰冰冷注視中,用一根針以最快速度從外面開了鎖。

    傅辰察覺門依舊打不開,那就是有人擋住了。

    傅辰沒發現他的心情比平日焦慮了許多,怒聲道:“邵華池,我是傅辰,你往旁邊挪一下位置!”

    以爲至少還要喊幾次的傅辰,沒想到門在下一刻就開了。

    來不及細想,打開門就看到靠在另一邊門上剛剛挪了位置的邵華池,閉着眼早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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