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舌尖上的江湖 >第十六章 道不同,終相同
    走出的女人,正是此次的掌勺人——天竺聖手緹娜。

    跟在天竺聖手身後的白髮女子,也站入了準備參與爭奪的人羣。

    又冷眼看了柳隨風三人一眼,略帶幾分不屑,“看在姐姐的面上,我就好心提醒你們這些臭男人,這次的爭奪,趕緊認輸,自己滾吧,尤其是你。”

    白髮女子直接指向了柳隨風。

    “什麼!你這女人!什麼意思!”面對這“好心提醒”,尤其是指着柳隨風的行爲,就連身爲女兒身的唐婉兒,都有些來氣。

    其他一些聽到的食客,更眉頭一皺,“這女人,雖說與天竺聖手以姐妹互稱,但是不是狂妄了一些!”

    倒是被她指着的柳隨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着自己的話惹了衆怒,白髮女人也一手輕輕捂着嘴巴,敷衍的假裝到,“誒呀!各位不好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聽到白髮女子的話,各路食客紛紛眉頭一皺,全都帶着幾分不悅,齊齊看向白髮女子。

    “什麼!你這臭女人!到底什麼意思!”

    “是不是太囂張了點!”

    “本看你一屆弱女子,還想下手輕點,現在,你就給我等着!”

    ……

    看着白髮女子熟練的嘲諷技能成功拉怪,已經爲等下一個AOE技能清場做好了鋪墊,走到作坊裏的天竺聖手一拍腦袋,只覺得有些頭疼,“唉,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個老樣子,就不能讓姐姐省省心嗎?”

    不過最後還是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但一看全都咬牙切齒的食客中,還有柳隨風一人靜靜地站着,並沒有中白髮女子的計,天竺聖手臉上也多了幾分欣慰。

    雖然沒有妄想柳隨風能取勝,但柳隨風能有這般敏銳的嗅覺,就已經很讓她很欣賞了。

    畢竟面對白髮女子的劍,就是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更別說柳隨風這一屆新人了。

    但她始終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也許是五年,也許是十年,柳隨風絕對可以戰勝白髮女子。

    可緹娜又看了看柳隨風,還是有點好奇,“那這次,就讓我看看你能夠撐到哪個地步吧。”

    ……

    “咵!”

    下馬的四名鏢師拖住散發寒氣的大木箱四角,平平穩穩的一擡,在剩餘那一名領頭鏢師的帶領下,步伐穩健的朝天竺聖手所在的作坊走去。

    領頭的五虎之首,眼睛一動,便將一旁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周圍的環境、人數,神態,甚至每個人細小的小動作,都被看在一瞬間看得一清二楚。

    犀利的眼神和已經搭建腰後橫刀上的手,也警告了所有的人——別搞事,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這最後短短不到十幾步的路程,還要如此認真嚴肅,這並不是他們在裝逼。

    那是他們身爲鏢師,這幾年來早已經銘刻入骨子裏的職業素養。

    不管是大漠朔風、黃雲白雪,還是叢林瘴澤。

    不管是野獸、盜賊,還是關外的突厥驃騎。

    他們從來都是一旗當先、威風八面,雖千萬人吾往矣。

    不必過問貨箱裏放着什麼,馱匣中價值幾許,無需什麼紙筆合同。

    只要口頭答應下來,便只記得收錢辦事,捨生忘死。

    偷換遺失貨物,哪怕是有半點閃失者,當自斷五指謝罪,永世不得在踏入鏢行。

    如今武廣鏢局響徹全大華,乃至傳遍世界的盛名,便是由那一位位年輕鏢師血淋淋的的血與指所堆砌成的。

    雖然他們的眉宇之間還能看出幾分少年的青澀,但刀口舔血的他們,經歷得太多。

    埋伏,下毒,出賣……

    在最後近在咫尺的交接出手搶奪的情況,他們也不是沒遇到過。

    甚至,那一趟鏢,本身就是一個爲了將他們引入圈套而精心設計殺局。

    但即便江湖險惡,人心

    難測,他們五人,押鏢幾年至今,卻從未失手過一次。

    因爲他們揹負的,不僅是他們的手指,更是他們的信譽,與那一個“武”字狼牙旗的金字招牌。

    他們名爲鏢師,但實際上,卻更應該名爲信義,名爲契約精神。

    在衆人的目光下,五虎鏢師穩穩當當,將裝着瑤池冰晶的大木箱子放到了天竺聖手的面前。

    “多謝各位!”天竺聖手謝到。

    “不必多謝,收錢辦事,互不相欠。”左手負傷、無力耷拉向下的五虎之首也回了一句,便帶着其餘四人駕馬離去。

    看着年紀輕輕的五人匆匆離去的人馬,衆人並不知道他們的下一趟旅程會是哪裏,是否還能活着回來。

    畢竟鏢師這個高危的短命職業,從來都是如此生鮮,永不停歇的前浪推後浪,充滿了殘酷的青春氣息。

    至於那些上了年紀的鏢師,就像被拍到岸上的前浪一般,不是死在了押鏢的路上,就是自斷了五指,離開了鏢行,只有偶爾在看到那些和他們當年一般的年輕鏢師押鏢路過時,會眼睛一熱,回憶起那段立馬橫刀、刀口舔血的歲月。

    但這些,已經不是柳隨風他們要管的事了。

    鏢師,那就爲鏢而死,食客,那就爲食而爭。

    生而爲人,每個人都有自己殊途同歸的那一條路,只要不要在垂老嚥氣那一刻留下遺憾,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渾渾噩噩幹了什麼,能活個明白,這便夠了。

    送走了幾位鏢師,作坊下的火苗,也在柴火“咔咔”的爆燃聲中慢慢躥起。

    鍋中的清水,“噗嚕”“噗嚕”,隨着冒起爆開的泡泡越發越頻繁,也慢慢沸騰起來。

    不必面帶輕紗的天竺聖手多說,這一切細小的聲音,在食客的耳中,就像暴風雨前海燕的啼鳴,讓所有食客都都將飢渴的目光彙集過去。

    即便之前喫得再飽,甚至打着嗝,那不過是提前分發的安慰獎罷了,每一個留到現在的食客,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成爲最終的優勝者,居高臨下的在衆人嫉妒甚至是憤恨的目光中,一口一口慢慢享受那最後、最美味的優勝獎。

    “天山雪白糖,配以麥芽飴糖……”柳隨風看着從天竺聖手手中滑落鍋中的白、黃兩糖,說道,可對這冰火桂花糕的製作原料以及流程瞭如指掌。

    可在看到天竺聖手手中滑落的一顆顆圓鼓鼓的紅色小豆子時,柳隨風卻沒料到,“蓬萊紅豆?不是要製作桂花糕,提煉碎冰糖粒嗎?怎麼還會下紅豆?”

    天竺聖手看着柳隨風以外的模樣,也神祕的微微一笑,只想看看柳隨風在這等新品的誘惑下,能被激發到那個程度。

    又能與那個早已經提前預定優勝者名額的白髮女子,拼到一個怎麼樣的程度。

    其他食客聽到柳隨風的話,也紛紛議論起來。

    “加入了新的原料?難道這次也是新品?”

    “最近前輩們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出新品。”

    “難道又是因爲這傢伙?”一食客看向柳隨風。

    可卻被另一個人打斷,“不,這次應該是剛剛那個女人,之前就是跟着緹娜前輩一起走出來的,好像還叫緹娜前輩姐姐什麼的,恐怕她與緹娜前輩有什麼交情。”

    “這樣嗎?”一羣食客紛紛又看向之前的白髮女子,突然多了幾分忌憚。

    “怕什麼!我們人這麼多,等下一起先解決她不就行了,這女人!”

    “就是就是,先搞柳隨風,再搞這臭女人……”

    聽着一羣議論紛紛的食客正中下懷,白髮女子不但沒有一絲喜悅,反而一皺眉。

    先搞柳隨風?一羣有眼無珠的蠢貨!

    白髮女子實在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爲何她尊敬的姐姐緹娜,會這麼欣賞。

    並且,現在還能在食客中,成爲在她之前的第一優先集火目標。

    女人的嫉妒,可讓白髮女子有些不甘,只想知道這個叫柳隨風的男人,究竟何德何能。

    “柳隨風?等着吧,姐姐,還有你們這羣蠢男人!”

    白髮女子看柳隨風的眼睛中,又多了幾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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