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框與阻擋外界視線的屏風之間,出局的食客們,看着這一幕,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就在柳隨風那不容忍反應的出手瞬間,白髮女子僅僅眼神中露出片刻恐懼,便立刻轉身,雙手拿着手中未出鞘的劍,一橫,擋住了柳隨風強橫的一掌。
那等速度與反應,快得許多人甚至都沒能看清。
已經不是他們那一個等級的戰鬥了。
不過貫穿的手掌勁,還是衝得雙手橫劍格擋的白髮女子,向後滑行出去。
“可惡!”停下的白髮女子稍顯狼狽,回頭一看腳下,才發現自己的後腳跟,距離出局的黑線也只有半步之遙。
實在沒想到,自己會被柳隨風三人逼到如此地步。
看着柳隨風三人交流的眼神中,滿是合作愉快的輕鬆,白髮女子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有點意思,小看他們了嗎?”
“砰!”
隨着一聲將地面踏的碎裂的踏地聲,這次,輪到了白髮女子主動攻擊。
原本還在相互擊掌慶祝的三人,也從那個襲來的人影中,感到一陣強烈的殺意。
“砰砰!”“啪啪!”“鏘!”“呃——!”“啊嗚——!”“啪啪啪!”“嗷嗚——!”……
黑線方針中,一系列打鬥與喊叫聲亂成一團。
四人難捨難分,戰況膠着。
滿是三英戰呂布的既視感。
居高臨下的天竺聖手,也靜靜地看着。
幾個回合的交手下來,雙方不分伯仲。
又幾個回合下來,雙方各有所傷,纏鬥得都有些狼狽。
再幾個回合下來,唐婉兒和董青書兩人,已經鼻青臉腫。
柳隨風到還好,只是半隻熊貓眼而已。
但白髮女子,也已經開始氣喘吁吁。
明顯在柳隨風三人人數優勢的車輪戰下,漸漸露出疲態。
“可惡!不死小強嗎!”白髮女子看着三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快被揍成豬頭餅的臉上反而露出了祥(yin)和(dang)的壞笑,皺起眉頭。
實在沒想到,這三人這麼難纏,竟能把她逼到這種地步。
但又看了看柳隨風的手,白髮女子卻狠狠一咬牙,突然有一種被狠狠羞辱的感覺。
之前落敗的食客們,也都大致看得清局勢。
“這臭婆娘,讓她之前這麼囂張,現在可知道錯了吧!”
“就是,柳隨風這三個混蛋,搶了我們這麼多次喫的,可算幹出點人事了。”
“一定要教訓教訓這狂妄的女人,可不能讓她贏了啊!”
……
但只有居高臨下的天竺聖手緹娜,清楚的意識到,白髮女子現在之所以會落入如此窘境,可全都是因爲她一直未出劍的緣故。
“唰!”
最終,猶豫不決的白髮女子,還是一咬牙,拔出了之前未曾出鞘的劍。
“嘭!”
劍鋒出鞘,寒光閃爍,便在場地中掀起了一陣劇烈的爆炸。
爆炸中,石屑四濺,中央高大的銀桂樹,都被撼動起來,掉落下無數枝葉。
就連場外的食客,都被這突然的可怕劍擊,嚇得身子下意識後傾,雙手在自己面前擋了擋。
而場內的唐婉兒與董青書兩人,僅僅是被貫穿的劍氣擦到,便分別左右飛出,砸到了那些未來得及閃躲的觀戰食客身上,差點沒把後方遮擋外部視線的大屏風給砸倒下來。
片刻之後,菸灰沉落,揮着手在嘴前驅趕爆炸煙塵的食客們,也才發現,一旁狼藉的黑線區域內,滿是折斷的樹枝與震落的樹葉。
而餘下的爭奪者,也只剩下了柳隨風與白髮女子兩人。
從地上劍氣留下的痕跡來看,柳隨風能留在場地內,沒有跟着其餘兩人一同飛出,很明顯是白髮女子有意爲之。
看到這,居高臨下的天竺聖手,也有些擔心起來。
趕緊招來了一旁的幾個助手,“你們幾個,趕緊給我下去,如果看情況有什麼不對的話,一定給我第一時間制止。”
只怕白髮女子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是!”幾個助手應了一聲,絲毫不敢怠慢,趕緊跑了下去。
幾個助手跟了緹娜這麼多年,也算是對她認來的那個妹妹——白髮女子,多多少少有一些瞭解。
看她已經拔劍,一臉要把柳隨風宰掉的樣子,真不真殺還說不定,但至少都會讓
柳隨風最後被人擡着離開。
經歷那一場可怕的爆炸,還能站在場地內,柳隨風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
“啊?侮辱?”被質問的柳隨風一臉懵逼。
其他觀戰的食客更是滿頭問號,實在不懂兩人之間有發生了什麼。
“你的手!”白髮女子說道,恨恨的咬了咬牙。
“啊?我的手?”柳隨風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還是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難道我之前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敏感部位?”柳隨風又仔細回憶回憶了之前的戰鬥。
但想來想去,還是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並沒有觸碰到白髮女子的敏感區域。
不過看白髮女子一副喫人兇相,又覺得也可能是自己記錯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如果剛剛真的一不小心冒犯了,還多請見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夠了!你還想繼續給我再裝下去?別再給我敷衍了!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可還沒說完,變又被白髮女子憤怒的聲音打斷。
“啊?不是這個?那到底是什麼鬼啊!”柳隨風撓撓頭,這次徹底是不知道白髮女子說的是什麼了。
其他人更是看得雲裏霧裏,一頭霧水。
“你的手!”白髮女子怒視。
“我的手?”柳隨風看看自己的手,還是沒看出什麼玄妙來。
“他的手?”旁人更是被兩人給繞暈了。
“你的手,之前交手的時候,我有留意到,指節處並未起繭。”
“沒起繭怎麼了?”柳隨風低頭看看自己的拳頭,指節處的確沒起繭。
“並且之前的交手中,你的拳腳也毫無套路招式可言。”白髮女子繼續說道。
“對啊,我就隨便打打,的確沒有什麼套路招式可言,這又怎麼了?”柳隨風越聽越糊塗。
“但你卻憑藉着這拳腳,這些天在揚州豪取了九場爭奪的九連勝……”
“呃…所以?”
“而你的手,雖指節處並沒有像其他拳師一樣因常年練拳而長起老繭,但你手另一面的手掌和虎口上,卻和長年練劍的我一樣,被磨出了厚厚的老繭,所以,你是在侮辱我,覺得我配不上讓你出劍嗎!”
聽到白髮女子吼出來的話,全場所有人的眼睛,不禁看向了柳隨風的手,就連居高臨下的天竺聖手緹娜都不例外。
“難道,這傢伙這麼多天來,一直都在隱藏實力?甚至連他最擅長的武藝,都沒有拿出來過?”
看着柳隨風向後藏了藏的手上,的確如白髮女子說所,指節處未起老繭,但另一面的手掌和虎口上,卻是長着厚厚的老繭,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震驚無比。
天竺聖手緹娜更是忍不住突然笑了笑,只覺得自己之前,實在小看了柳隨風。
又向幾個已經站在場外,準備應對“意外事件”的助手招了招手,示意幾人可以回來,不必守在那了。
“柳隨風?怪不得鐵玉山那個老傢伙,會將代表望月樓的直邀名額,給你這個第一次優勝的新人,難道是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嗎?”緹娜看柳隨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欣賞,突然又有了一種想認個弟弟的衝動。
“呃……這個,不用劍用拳腳什麼的,你不覺得拳腳比這些管制刀具安全係數高上很多嗎?現在醫藥費這麼貴,我就怕一個不小心什麼的,把人給劈了,再說現在刀劍也不太好弄啊,買個菜刀都要實名制……”被當衆戳穿的柳隨風,也仍在裝瘋賣傻,只想轉移轉移話題,把這個事情敷衍過去。
“別給我轉移話題!既然身爲食客,踏入了這個江湖,那就別忘了食客的規矩!尊重對手!全力以赴!別再給我在那裝孫子了!不然,可別怨我了!”白髮女子手中的劍一指,怒視柳隨風的眼中,滿是不可原諒。
場外已經出局的一個劍客,也將手中的劍一丟,丟給了柳隨風。
“嗒”
柳隨風接過劍,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又擡頭看了看那些面容不悅的食客,也知道自己的確有些不守規矩,觸了衆怒。
只能撓撓頭說道:“唉,那好吧,我用劍,我用劍還不行嘛。”
“但別人的劍,我用不習慣,上次借了別人的刀,手一抖,一不小心就把那個什麼什麼五毒教給團滅了,想把那些洗腦邪教交給官府,利用法律的武器來制裁都不行,我還是用我自己的劍吧。”
聽到柳隨風這話,原本還有些不滿的衆人,突然神色一變。
“五毒邪教,是被他一個人滅掉的?”
“自己的劍?”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白髮女子也有些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