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西湖草魚,準確的說,應該稱它爲曾經的西湖草魚王。
但並不是因爲他的體型有多麼的大,目測長不過一尺,重量也應該不到半斤,就和普通的草魚看起來差不多。
可現在的草魚王即便已經被煮熟,靜靜躺在了碟子中,但它鮮嫩肥美的肉質,卻訴說着他曾經的王霸之氣。
鮮嫩肥美的肉質彰顯着它曾經的王霸之氣?
對,這並非話說八道。
大魚喫小魚,小魚喫蝦米,這就是魚塘之中殘酷而現實的生存法則。
身爲一隻草魚,處在一個無法跳脫的魚塘之中,空間是一定的,資源也是一定的。
它們所喫的水草,也是一定的。
所以作爲草魚同類的他們,既需要互幫互助,但它們之間同時也存在着競爭關係。
魚多的時候,強的能喫飽,弱的餓肚子。
草多的時候,強的挑好的,弱的喫剩下的。
這就和舌尖上的江湖中的規則是一樣的。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
能夠在煮熟之後擁有如此鮮嫩肥美的肉質,那就證明他曾經是個王者,喫着最好的水草,遊在含氧量最豐富的水域裏,與鱗片色彩最閃瞎狗眼的母魚相伴。
因爲只有這樣作爲魚上魚的生活着,纔有可能會在煮熟後擁有如此鮮嫩肥美的肉質。
除了和同類草魚的競爭以外,它還必須足夠警覺其他更大的魚類,甚至是烏龜王八什麼的。
同時,也要擁有一雙洞察一切的魚眼,能夠看到人類把蚯蚓或者餌料穿在魚鉤,然後引誘他們上鉤的釣魚行爲,這才能夠繼續活下去,成功養肥自己,爲成爲熟透的草魚王做好一切準備。
如今已經成爲西湖醋魚的它,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
靜靜地躺在了碟子之中,身上澆着一層平滑油亮的糖醋,與零星的幾點蒜末。
兩個魚鰭豎起,魚身也被精湛的刀功刻畫出精美的造型。
柳隨風纔拿起筷子微微靠近,便已經是嗅到了那一股酸甜的問道,甚至帶着一絲絲蟹味。
口水也已經慢慢冒了出來。
但就在柳隨風夾起一塊,準備放入嘴裏時,卻遲疑了一下。
“怎麼!你看了半天!倒是快喫啊!”
這可把一旁盯着柳隨風看的董青書給弄急了。
能把這一份西湖醋魚完完整整的從秋季賽會場之中帶到這裏,幾乎都已經完全耗盡了董青書的節操。
現在就等着柳隨風喫下,自己腦補味道了,可沒想到柳隨風先是看了半天,然後又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突然停住了,沒有送入嘴裏。
總有一種被柳隨風玩了的感覺。
但柳隨風並沒有在玩他,他只是想起了之前喫下上次那一份麻婆豆腐時候的感覺。
又過了這麼多個月,其實他還是沒搞清楚上次的那一種味覺偏差,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他自己的身體和舌頭出毛病了?還是掌勺人手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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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所以這次,他也怕會出現上次那一種感覺,纔會猶豫的。
“哦~”
這次的接過,好像也並沒有讓柳隨風失望。
感受到舌尖那酸甜可口的味道,感受到那鮮香嫩滑的肉質,他再次像遭受XX了一樣呻吟了出來,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顫了一下。
“實在是太好吃了!”
在那一瞬間,柳隨風就像變成了一條魚,暢遊在糖醋之中,連呼吸都能汲取到酸甜的味道。
那細膩肉質,更是能讓他看到這一條草魚王的一生,喫最嫩的水草,遊最大的水域,陪最豔麗的母魚。
甚至就讓他好像成爲了那一條草魚王一樣,在感受美味的瞬間,就又體驗了這一番全新的“魚生”。
“咕嚕”
一旁的董青書看到柳隨風喫得如此銷魂,也腳下控制不住的向前走了一步,又咽了一口口水。
他突然有點後悔了。
裝什麼裝,明明很想喫,卻還要那這一份西湖醋魚老感謝柳隨風,血虧啊!真是血虧啊!
董青書的心中是這樣大罵自己的。
但表面上卻礙於面子,卻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只是在一旁不斷嚥着口水,一臉想讓柳隨風明白什麼的樣子。
柳隨風看着董青書神色之中突然多了幾分後悔,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可不捨得這麼大方,畢竟好久以來都沒喫過這麼好喫的東西了,難得味覺正常,或是食物正常,柳隨風可不捨得分隔別人一點。
即便這西湖醋魚就是董青書贏來的。
不過秉着“你既然已經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了”精神,柳隨風決定尊重董青書的選擇。
這次一定會好好努力,一個人把他送來的作爲感謝的西湖醋魚喫的乾乾淨淨的。
喫着喫着也突然覺得自己真實賺大了。
之前隨便指點了他們幾下,現在就整天在大牢裏睡覺,玩玩小紅本,就能有好喫的。
並且還是其他三個分季賽的美食,柳隨風想想都覺得自己血賺了。
原本按照道理來說,已經在春季賽奪冠的他,是不可能品嚐到剩下三個分季賽的優勝獎品了。
但現在機緣巧合之下,他好像似乎要成爲第一個在一年之內喫遍三個分季賽優勝獎品,甚至是連今年的長安國際邀請賽的八景宴都可能一起吃了。
如果接下來真的這麼順利,他可就生無可戀了。
一想到這,柳隨風就已經開始期待唐婉兒能順利送來冬季賽的優勝獎品了。
同時也趕緊囑咐董青書,別鬆懈,趕緊抓緊訓練,畢竟今年的長安八景宴,他真的很想喫啊!
自己也是在動過情書離開以後,在牢房之中開始了幹勁十足的備戰訓練。
體能,反應訓練,戰鬥意識,以及爲了提高求勝慾望故意餓肚子的“飢餓訓練”。
已經在牢房之中葛優癱養膘放羊好幾個月的柳隨風,瞬間就進入了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