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數倍於他們的敵人。
面對自己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
面對自己已經到達極限的體力。
他們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希望了。
但是是他們也沒有絕望。
他們知道自己會死。
但不知爲什麼。
卻好像並不這麼害怕了。
接受自己即將死亡的結局，好像是這麼的輕鬆。
不再像之前，如此的害怕。
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奮戰過。
反抗過。
報了仇。
活血是因爲這樣，他們纔不這麼害怕死亡了。
他們能做的一切，他們都已經做完了。
這一種感覺很奇怪。
不是那一種我本能但卻沒有的遺憾。
而是我已經經歷了，就聽天由命吧。
那好像是一種坦然。
許多人從來都沒有過的坦然。
就像是垂死的老人。
他們知道他們的生命不多了。
他們的生命即將終結。
但是他們卻已經釋然了。
在之前這麼久的時間裏，他們已經經歷過所有了。
掙扎過。
害怕過。
甚至是想要尋找過長生不老的祕方。
但是這些，都不能阻止他們最後走向死亡的結果。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這是每一個人都無法逃脫的規則。
時間到了，就是該走了。
即便很不願意，但是他們無法反抗。
就像巨大的時間輪盤。
碾過每一個渺小的人類，是人類無法阻止和反抗的。
唯一能夠做的，那就是順從。
在高境界一點，那就是順從，並且坦然的順從。
現在的柳隨風等人，也是如此的。
面對現在的局面，他們已經無法扭轉了。
他們能夠做的一切，他們都已經盡力昨晚了。
但那千百倍與他們的突厥騎兵，還是包圍着他們。
這就是他們所面對的現實。
他們是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了。
似乎再也沒有什麼人，再來拯救他們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放棄。
也不能算得上是堅持。
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但他們也沒有束手就擒。
他們只是順從着自己的內心，想要繼續戰鬥下去罷了。
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但就是這樣想着。
也許，這就是他們最後願望。
活着，就大碗喝酒大口喫肉，舒舒服服的活着。
死了，那也要被千刀萬剮，轟轟烈烈的死去。
“殺！”
最後，不知道那一個大漢突然大吼了一句。
之前暫時停停下的雙方，又是開始了衝突。
只不過這次，不是人多勢衆的突厥騎兵主動發去的攻擊。
而是已經被包圍，走投無路的柳隨風等人。
明明極短的劣勢，但是卻還是主動的衝鋒發起了進攻。
沒有一個是貪生怕死之徒。
眼神之中，有的只是熾熱的戰魂。
這樣的氣勢，讓包圍他們的突厥騎兵都是動容了。
他們一直以爲那些只會種田耍陰謀的漢人，全都是一些偷奸耍滑之輩。
可沒想到，竟是還有這樣的存在。
甚至是比起自己認爲勇猛的他們，都是要多幾分壯烈。
如果是他們面對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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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被數千百倍與他們的漢人軍隊包圍，他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這樣堅持到最後。
也許，他們就各自突圍的逃掉了。
也許，他們也會繼續戰鬥下去。
但是他們能確定的是，他們是最對不可能像面前這些人一樣的。
赴死都是這麼的壯烈。
一種對敵人的敬佩之情，在他們的心中油然而生。
那一種感覺，已經好久麼有了。
似乎上一次敬佩敵人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了。
不過敬佩歸敬佩。
那是單純出於情緒上的共鳴。
他們也是戰士，他們也知道那一種困境時多麼的叫人絕望。
他們也知道死亡是多麼的可怕。
他們也知道那逆境之中心頭涌起的勇氣，是多麼叫人敬佩。
不過也正因爲他們也是戰士，他們是柳隨風等人的敵人。
所以他們也沒有因爲這個而影響他們的判斷的行動。
敬佩歸敬佩，你死我活歸你死我活。
這是兩碼事。
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基本上都是分得清兩者之間的不同。
他們作爲敵人，還是作爲他們死去可汗的部下，他們不可能放過柳隨風等人。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帶着敬意，殺掉他們以示尊重。
“殺！”
突厥騎兵也是開始了他們的衝鋒。
就像是甕中捉鱉。
這就是一場最後的收網行動。
柳隨風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這一次，就算他們是有三頭六臂，也都是不可能在活下來了。
畢竟他們的敵人，可是數以萬計的突厥騎兵。
求生慾望歸求生慾望。
現實歸現實。
幾百個已經精疲力竭的人，是怎麼也不可能戰勝數以萬計的敵人的。
除非，有什麼東西能夠幫助他們。
“譁！”
但就是這麼巧，真的有東西出現了。
那是在北方的天空上。
一隻展開翅膀的蒼鷹，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它展開着豐滿的羽翼，被這陽光飛翔着。
金光閃閃，就像是帶來希望的使者。
這不只是一個象徵和比喻。
這是真的。
已經不對自己能活下去抱什麼希望的了柳隨風等人，都認出來了。
那不是普通的蒼鷹，而是餘射笙用來聯絡通信的蒼鷹。
它的出現，或許也就是意味着，援軍的到來。
“嗒嗒！嗒嗒！”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個騎兵出現了。
“嗒嗒！嗒嗒！”
緊接着，又是一大批騎兵出現了。
他們快馬加鞭，人累馬疲。
似乎是星夜兼程的趕了許久路。
但是他們的疲態，在看到長安城內戰鬥還沒結束的那一刻。
在看到柳隨風等人還活着的、並沒有放棄抵抗的那一刻。
瞬間全都一掃而空了。
取而代之的，是煥然一新的強烈戰意。
他們又是加快了行進的速度，衝向了柳隨風這些最後的友軍。
山搖地動，他們行進的馬蹄聲混亂而響亮。
在告訴着突厥騎兵，有一隻和他們不相上下的大軍來了。
他們的死期，也是到了。
“是援軍！”
巨大的動靜，也是讓柳隨風等人有所察覺，全都轉頭看了去。
“什麼？”
“援軍？”
“這怎麼可能！”
“這太快了！”
突厥騎兵們，也是轉頭看去，緊皺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