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爲自己和這些十八個待在一起待久了,相互之間混熟了。
柳隨風發現他自己好像也發生了有些變化。
他發現他好像不再是像從前一樣了。
都光光是隻顧着自己。
不想麻煩別人,同時也不想讓別人麻煩自己。
但是現在,他發現他好像開始變得有些細膩起來。
他開始關注他的戰友們的神情,他們的擔憂,他都開始主動的去注意起來。
並且好像還是挺在乎的。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的這個轉變,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生了。
到現在這一個出征前夜,他意識過來的時,他才發現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在這一段時的訓練裏,他真的改變得太多了。
不過在這一個夜晚裏,柳隨風也是同樣沒有說話,就是和其他的戰友一樣,在想着各自的事情。
柳隨風也在想着唐婉兒啊。
之前離開的時候給他立了一個大大的flag,直到現在,這麼久都沒有見了。
雖然明天送行的時候肯定會見到她,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柳隨風還是有點想要今晚就見到唐婉兒啊。
他躺在牀上,也在想着現在的唐婉兒在幹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睡覺了嗎?
還是還在協助長孫皇后處理政務?
又或者說也在爲明天就要出征的他和擔心?
這些事情,柳隨風都不太確定。
柳隨風想了很多事情,想了很久,當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之前那些和他一樣心事重重的士兵們都是睡着了。
似乎已經能夠聽到雞叫,時候似乎不早了。
柳隨風也沒想到他這一走神,就是過了這麼久的時間。
當他回過神來,看着寂靜的軍營時,他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平時這些摳腳大漢睡覺,都是呼嚕聲此起彼伏的。
但是在今天晚上,卻是格外的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看來這些睡去的人,睡得也並不深。
真的是一直睡不着,直到最後累得不行了才真的睡着。
不過看着這些一一睡去的士兵,柳隨風卻還是沒有睡意。
他悄悄下了牀,在這一個屬於他的班裏面走了走。
雖然他不懂華文帝是哪來的靈感,把新軍的編制完全變革,顛覆了以前的傳統編制,像現在一樣將幾十個人的規模都是詳細到一個“班”裏。
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好像還是挺不錯的。
單位分的越小,在戰場之上,應該應變能力和戰鬥能力都是會更加強一些吧。
不過在這一個特殊的寂靜夜晚,柳隨風走在他的這個班之中,也突然有了一種特別的歸屬感。
那一種感覺他是從未有過的。
從前的他雖然平時又唐婉兒董青書那些人陪伴着。
在江湖之中的參與度也不低。
但是他除了掛了一個“黑刀使”的名字以外,還真沒有正是參與過人後勢力和門派。
似乎他從離開那個小島到現在,都是一個人在單打獨鬥者。
雖然沒有負擔,但是也沒有支持,一個人戰鬥着。
那一種感覺,雖然有時候很輕鬆,但是在有的時候,一個人面對無法戰勝的事情的似乎,那一種無力的絕望感和孤獨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即便柳隨風之前從未表現出來過,但是那是不可能避免的。
不過現在,在這一個心情複雜的出征前夜裏,柳隨
風卻感覺到了有一點不一樣。
那一種感覺,他終覺得奇奇怪怪的。
好像沒之前那一種孤獨無助的感覺了。
他也不知道,他的這些戰友,明明交情還沒有他和董青書那些老友深,卻是能夠他這一個可靠地感覺。
難道這就是組織的力量嗎?
同生共死,榮辱與共,雖然他和董青書等人也能做到。
但是他還是不明白,爲什麼這種感覺,還是沒有現在他心中感到的那樣強烈。
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有些事明明從各個方面來看都是不如另一樣,但是在特殊的時間和特殊事件裏,總是能夠讓人們臨時產生一種特殊的羈絆感。
那一種感覺,又是或是超越了時間和邏輯的存在。
就像你和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你死我活的廝殺着,突然來了一羣不由分說就是要把你們兩殺掉的強盜,然後你們兩一起合力擊敗了強盜,兩個人都是在相互幫助下,都是艱難的活了下來。
到那時候,也許之前不共戴天的仇恨,就已經不重要了。
甚至直接冰釋前嫌的可能都是有。
至於發生這樣改變的時間嗎?
不是五年,也是不是十年。
只不過是你兩人聯手,然後擊敗強盜,最後活下來的短短几分鐘之內罷了。
但是在特殊的時間,特殊的情況下,這幾分鐘的改變,就是往常十年二十年都是不能比的。
柳隨風靜悄悄的走着,一邊走,一邊看着他班裏面的士兵。
李二狗、趙鐵柱。
他當然知道這兩個人。
從第一次見到他們,他們兩個就是水火不容。
後來一直鬥到加入了新軍,都還是這樣。
但是在這一段時間裏,兩人的關係卻神奇的發生了變化。
開始相互理解,甚至到後來之前兩人的相互使絆,都是成爲了他們現在的美好回憶。
現在李二狗就在趙鐵柱的臨鋪,一隻臭腳都快伸到趙鐵柱臉上了。
而還有許多的士兵,柳隨風也一一看着。
從最開始的新兵,但現在一個個真正的戰士,他們的變化,柳隨風都是看在眼裏的。
比如說現在他面前的這個。
可是一個洛陽的官二代,一開始打着雞血就來應徵入伍了。
後來第一天訓練,說腿要斷了,直接哭成狗了,直到現在還被他們偶爾調戲調戲。
不過現在的話,這個官二代,也是成長了。
面對當年他哭成狗的調侃,也只是淡淡一笑。
那一種釋然的強大,真的不是可以強裝出來的。
身上的肌肉與豪放的睡姿,也是沒有之前那細皮嫩肉的公子小哥的陰柔了。
只不過還是太豪放了點,睡得被子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柳隨風找了找,原來掉地上了。
他撿了起來,悄悄又蓋在了這一個官二代的身上。
可剛剛蓋完,柳隨風卻是突然覺得自己怎麼變得有點gaygay的了,難道是待在軍營裏,太久沒有見到女人的緣故嗎?
不過也算了,gay就gay一點吧。
他在他的班裏走了一圈,看着他那些熟睡的不下,都一一回憶了她們剛來時和現在的變化。
只覺得這些人雖然剛剛來時各有各的毛病,但是現在,都已經是一個個合格、可以將背後託付給他們的戰士了。
再一次躺回到自己的牀上,再閉上眼睛之前,柳隨風也小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放心吧,既然是我的部下,我會好好保護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