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擡頭一望,只見秦玉煙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她穿一襲雪青色的軟煙蘿,裙襬上繡着清新的海棠花,腰間盈盈一束,襯得她身姿扶風若柳,美麗小臉傾國傾城,讓人一見傾心。

    “玉煙,你怎麼來了?”夜逸塵聲音輕輕,冷峻的面色瞬間緩和。

    “天色漸晚,我怕會起風,來給你送件披風!”秦玉煙溫柔淺笑,將一件絳紫色的披風披到了夜逸塵身上。

    披風絲質垂墜,上面用金色絲線繡着精緻的雲海圖,將夜逸塵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冷酷渲染的越發卓然,他看秦玉煙的目光,卻是異常溫柔:“辛苦了!”

    秦玉煙美眸盈盈:“爲你送披風,是應該的……”

    “靖王爺,秦公主,想秀恩愛,麻煩你們回靖王府,關上房門,你們可以隨便卿卿我我!”慕容雪淡淡開口,清冷的眼瞳裏閃過一絲不耐煩:“這裏是鎮國侯府,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閒情逸致觀看你們的你儂我儂,忒煞情多,門在正前方,兩位好走,不送了!”

    夜逸塵面色微沉,眸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淡淡看着慕容雪,沒有說話。

    秦玉煙溫婉的笑容瞬間凝在了臉上,衣袖下的手緊緊握起:逸塵在自己身邊,慕容雪居然還敢嘲諷自己,真是不自量力,她想找死,自己就成全她:

    “慕容小姐可是喫醋了?逸塵人很好,他與本宮兩情相悅,也不會冷落雪兒妹妹,等妹妹嫁給王爺爲側妃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慕容雪目光一凜,素手猛然一揮,一柄利劍如離弦之箭一般,徑直刺向秦玉煙,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只聽‘錚’的一聲響,長劍深深的釘進了秦玉菸頭頂上方的牆壁裏,劍柄上下搖晃着,輕輕顫動。

    “秦玉煙,我再說最後一次,我死都不會給夜逸塵做妾,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將靖王側妃這樣的頭銜安到我身上,我的長劍穿過的,就是你的脖頸!”

    冰冷的警告聲鑽入耳朵,直擊心臟,秦玉煙纖細身軀顫了顫,慢慢回過神,森冷的寒氣透過頭皮滲進身體,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心裏恨死了慕容雪,她可憐兮兮的望向夜逸塵,美眸裏瞬間盈滿了淚水:“逸塵!”欲言又止的哭音,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夜逸塵充耳不聞,深深的望着慕容雪:她出劍時,他看清了角度,確認不會傷到玉煙,他纔沒有出手阻止!

    玉煙不過說了靖王側妃幾字,她就出這麼重的手,看來,她確實很討厭做他的側妃!

    “滾出鎮國侯府,這裏不歡迎你們!”慕容雪冷冷看着夜逸塵,秦玉煙,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秦玉煙銀牙暗咬,慕容雪竟然敢驅趕她,可惡至極!她很快就讓慕容雪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

    “逸塵!”她可憐兮兮的呼喚着,眼瞳裏閃爍着點點淚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在懷裏,細細呵護。

    夜逸塵轉身看向她,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轉身向外走去:“走吧!”

    秦玉煙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慕容雪對她這麼不客氣,逸塵不是應該狠狠教訓慕容雪,爲她出氣嗎?爲什麼,他連一句訓斥的話都沒說,就走了?

    夜逸塵沿着青石路施施前行,眼前卻浮現慕容雪明媚的小臉,初聽到她的泄洪之策,他滿心嘲諷,很是不屑,慕容雪只是一名足不出戶的閨閣千金,那樣的治水良策文武百官都沒能想出來,她又怎麼可能想得出?她背後一定有高人!

    他來鎮國侯府,就是準備逼問她真正的出謀劃策人,想將那人收入麾下,成爲他的一大助力。

    可他走到侯府門口時,看到慕容雪和杜氏在辯駁,她是那樣的自信滿滿,神采飛揚,那一瞬間,他突然相信治水之策就是她想出來的。

    當年的鎮國侯慕容越,風光霽月到可同日月爭輝,京城無幾人能及,鎮國侯夫人沈氏也是世間少有的聰明女子,他們兩人的女兒,自然聰慧過人。

    以前,他不怎麼喜歡慕容雪,極少與她接觸,也不怎麼和她說話,他沒見識過她的聰明,也從不在意她聰不聰明。

    班師回朝後,他和她接觸的多了,漸漸發現,慕容雪是個很聰明的女子,每次見面,她都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有個這樣的女子陪在身邊,他以後的日子絕不會無聊!

    夜逸塵嘴角彎起一抹笑,極淺,卻光華璀璨!

    一道修長身影迎面走了過來,俊美的容顏,溫和的笑容,赫然是四皇子。

    夜逸塵目光一凜:“天祁!”他來鎮國侯府做什麼?

    “逸塵,秦公主,你們也在,我有事找慕容小姐。”夜天祁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他緩緩越過夜逸塵和秦玉煙,走到了慕容雪面前,微笑道:“父皇和重臣商聽了慕容小姐的治洪之策,大加讚賞,慕容小姐真真聰慧!”

    “四皇子謬讚!”慕容雪輕輕笑笑,不驕不躁,靜等着夜天祁所說的事情。

    夜天祁微笑:“我出宮時遇到了丞相和成國公,他們託我問問慕容小姐,會不會在鎮國侯府設宴?”

    “設宴?”慕容雪一怔,驀然想起,名門貴族每遇喜事,都會在府裏設宴慶祝,而鎮國侯府,慕容越早逝,慕容健遠調,慕容柔嫁人,偌大的侯府只剩下杜氏,慕容雪,慕容燁三人,老的老,小的小,一天到晚都冷冷清清的,除了杜氏的壽辰外,侯府基本不會設宴。

    “在侯府設宴,只怕不妥。”貴族設宴,多是宴請正值壯年的同僚,可侯府沒有他們的同齡人,她,慕容燁和他們完全沒有共同話題……

    夜天祁見慕容雪沉下的眼瞼,以爲她想起了父母早逝的傷心事,不自然的輕咳一聲:“設大型宴會確實不妥,不過,可以設小型宴會,只請年輕的公子,千金們入府慶祝!”他們和慕容雪,慕容燁年齡相仿,彼此之間也有共同話題。

    慕容雪眨眨眼睛:“最近幾天我有事外出,宴會恐怕要推後……”虞山的地陽草已經成熟,她必須盡前前往採摘,以免夜長夢多。

    “無妨,丞相府,成國公府的人都不着急,你什麼時候有空,就什麼設宴,不想設宴也沒關係,丞相府和成國公府給你下貼子時,你就前往赴宴……”夜天祁溫和的建議聲傳入耳中,杜氏眼皮跳了跳,心裏騰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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