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宮歡 >111 你這賤種
    姜白鳳要去舞樂司,少不得教人前去張羅,香蘭吩咐春穗前去通知舞樂司,好提前準備,太后自然不是瞧熱鬧的,當然是要聽新鮮的樂曲聲。

    春穗帶了另一個宮女小跑着去了。

    姜白鳳與孟南萸走路前去,本來香蘭要準備步攆,姜白鳳笑道“正好散散步,這條路上的風景不錯。”

    姜白鳳對花粉過敏,但偶爾會侍弄幾下花草,都是帶了面巾的,她今日心情好,也不管夏日的紅花綠葉如何,走走停停,一路賞景而去。

    孟南萸剛纔聽聞姜妘己的話時,不免一陣鄙夷,奴隸出生的野種也懂音律,也不怕五十步笑百步。她雖心底鄙夷,卻也好奇這樂聲是和樂器是如何產生的。

    姜白鳳今日興致十分好,到了魚池,竟足足餵了一刻鐘的魚,姜妘己從未見太后這般閒情逸致,心情大好過。

    舞樂司。

    姜白鳳與王后端莊地坐在首位,不想這編鐘竟然是由這麼多大大小小組成,密密麻麻,高高低低地排了無數排。

    姜妘己沒想到,被這樂音引來的人,竟然越來越多,這還沒開場呢,戲臺下的座位已經快滿了,各宮嬪妃宮女都來瞧稀奇。見了太后和王后在場,又都前來請安問好。太后有些焦躁,她最不喜人多。

    舞樂司的人瞧着人越來越多,也不敢貿然開場演奏,眼見這座位都滿了,舞樂司的女執事官董婉才命樂師開演。

    舞樂司的奉茶侍候宮女一時不夠使喚,舞樂司從未這麼熱鬧過,後宮的人都來了,人手自然不夠,姜妘己就自發的加入奉茶的的隊伍。

    她也算會察言觀色,一個沒有封號的公主,只能暫時低調些,做些力所能及的人,況且這在座的大多是妃嬪,長她一輩,她侍候她們也是應該的。

    姜妘己忙着端茶倒水間,竟瞥見邵隱引着嘗羌前來,嘗羌卻坐在最後一排,聽着潺潺如流水,涓涓入耳地溫婉之音。演奏編鐘的十多個樂師很是賣力,每敲一下,那編鐘都發出一個音符入耳,連貫組成一曲大開大合,卻又錯落有致地悅耳之曲,想必是樂師新譜的曲子。

    這曲子無歌舞伴奏,效果卻出奇地好,聽的人耳朵酥軟,沉醉其中,樂師的功力可見一斑。

    姜妘己偷瞄嘗羌一眼,只見他閉上眼睛傾聽,也沉迷在這編鐘曲樂之中,面上還帶了沉靜地笑意,想來是十分享受着樂曲的。

    在場的人都聞音聽樂,很是投入,竟無人飲茶,姜妘己也樂得清閒,端了茶盤立在一盤細細聆聽這悅耳之音。

    樂師一曲罷了,未作停頓,繼續下一曲,這一曲聽來卻是委婉低語地栩栩之音,如泣如訴,中間段卻是高亢激昂,飽含深情。

    姜妘己如癡如醉地聽着,被人輕輕推了一把“你沒長眼睛麼?王后娘娘的茶杯空了,也不續茶!”

    她擡眼一瞧,原來是王后身邊的人,她什麼時候連個宮女也能隨意辱罵了?分明是仗着王后的臉面,纔敢這樣囂張的。

    姜妘己並不答應,腳下卻卯足了十分力氣,擡腳踩到宮女的腳背上,那宮女痛得長大了嘴巴,卻不敢大叫,在座的人都是嬪妃,驚擾嬪妃可是不小的罪,她只能

    怒目而視姜妘己,如嚼黃連,叫喊不得!

    姜妘己瞧着她面上扭曲疼痛不已地誇張表情,又加重了幾分力道,使出了渾身力氣,那宮女的臉立時喫痛地漲紅起來。

    她被姜妘己牽制,動彈不得,她本就站得隱蔽,無人瞧見,又猛地在她右腳狠命跺了一腳,微笑道“以後瞧見本公主,再敢這般放肆,當心你的小命,這宮裏,本公主是主子,你是奴婢,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本公主替母后管教一二,以後若是再這般出口傷人,休怪本公主取你小命!”

    這名宮女名喚落霞,才調來孟南萸身旁幾日,仗着王后的身份,十分狂妄,她敢這般罵姜妘己,也是受王后指使。她就是要把姜妘己踩在腳下,永無翻身之日。

    姜妘己又怎是那軟弱之人,由她一個小小宮女隨意辱罵,欺負。她現下,雖未有宮女侍候,但遲早會有的。

    終有一日,她會把自己的身份漲一漲,但她絕不是肯喫眼前虧之人,小小宮女現在殺不得,卻也是打得的。

    那宮女的臉猶如豬肝色,姜妘己瞧着譏諷一笑,淡淡走開,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不成?

    姜妘己躬身行至首座,瞅見姜白鳳的杯子已然空了,孟南萸的也只剩的半杯茶水。姜妘己瞥見隨侍的宮女都在定睛瞧着戲臺,聽得入迷,輕輕換過她身旁那人的水壺,將她手中涼水換上去,那宮女只瞅了她一眼,就顧着瞧戲臺上。

    她側身端起姜白鳳的杯子,用她御用的茶杯換了一杯溫燙的茶替上去。

    她換好姜白鳳的,又傾身替孟南萸換,姜妘己才倒好茶,送至半空,孟南萸猛地伸手打翻姜妘己懸在半空地手,只聽孟南萸尖聲怒罵“你這賤種!你手抖什麼?你燙傷了本宮可知罪!?”隨後,茶杯落地,發出“砰”地一聲破碎聲。

    在座之人無不側目而望,孟南萸的聲音憤怒至極,高聲叱罵這一句,配着絲竹編鐘之音聽在耳裏十分刺耳,驚得臺上的樂師停止了演奏,惶恐地瞧着臺下。

    姜妘己委屈地開口道“母后,明明是您擡手故意打翻了妘己的茶杯,並非妘己手抖!”

    “你這賤種!還敢辯駁!”孟南萸怒不可竭,繼續叱罵,她就是要當衆教訓姜妘己,教她以後擡不起頭來。

    “王后!”只聞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衆人回頭一瞧,竟是王上,旋即衆人跪作一團。

    嘗羌亦憤怒地走上前來,厲聲呵斥“妘己是本王的血脈,王后罵她是賤種,那便是連着本王也一起罵了!難不成王后覺得自己的身份比王室的血脈還高貴得多?”

    王后惶恐地跪在地上,不斷搖頭道,“請王上恕罪,原諒臣妾一時失言!”

    嘗羌不客氣地哼了一聲,叱責道“本王竟不知王后喜歡在衆目睽睽下,如此貶低辱罵本王與本王的血脈,王后如此典範,實在是令本王失望透頂!”

    孟南萸慘白了一張臉,竟急得哭了起來,“臣妾只是氣急,一時失言,請王上寬恕,臣妾並非有意的!”

    姜妘己冷笑,要栽贓嫁禍人之前,也不瞧瞧場合。那宮女喚她添茶時,她已經有些預感,放着近身的宮女不使喚,竟教她這個站得隱蔽的人使喚,不是有鬼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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