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午時,宮裏的宮女、宮監已經找遍王宮的每一個角落,都不見姜梓蔻的下落。
就在趙詩瑄在嘗羌面前哭得死去活來時,有個侍衛前來太和殿稟告“王上,奴才昨夜瞧見過千澤公主。”
趙詩瑄奔上前去,抓住侍衛的衣領道“你在何處見到梓蔻?”
侍衛面不改色道“在華清門附近。”
華清門是出入王宮的南門。
“然後呢?可有人與她在一起?”趙詩瑄企盼的淚光注視侍衛,希望能從他口中知道詳情。
“奴才興許是眼花,奴才瞧見公主與一個男子在一起,那男子還挽着公主的手。”侍衛欲言又止道。
“你撒謊!你竟敢辱沒梓蔻的名聲!來人將他拉下去杖斃!”趙詩瑄根本不信,她的梓蔻怎麼可能與男人廝混,公開做出荒唐事教人瞧見。
那不是讓她丟臉麼?她堂堂南越國嫡公主,當今南越王旻濤的親妹妹,她生的女兒怎麼可能與人有染?
她自動忽略了那一次,姜梓蔻被那老太醫喫幹抹淨的事實。
她不願相信姜梓蔻會與一個不知底細的男子廝混的事實!
“你看看你,事情還未查清楚就急着殺人,眼下梓蔻到處找不見人影,好不容易來一個說見過的,你還要將他殺了,你還想不想找到梓蔻?”嘗羌扯過趙詩瑄在懷裏。
她那般附在侍衛身上逼問,實在是難堪,尤其是當着嘗羌的面。
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妃子與別的男子有這等看似親密的接觸。
“你快說,後來梓蔻去了哪裏?你可瞧見?”嘗羌復又開口道。
趙詩瑄哭得哀慟,一雙眼睛紅得就像血一般,她一夜未眠,教人找了一夜,卻不見梓蔻的蹤影。
“奴才沒瞧見他們去了哪裏,只聽那男子喚公主的名字,公主亦答應了,奴才不敢多看,後來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就走開了,今日聽聞公主不見了,奴才不敢隱瞞,特來稟告。”
說話的侍衛跪倒在地,叩頭不止,被剛纔趙詩瑄說要杖殺他,嚇得魂飛魄散。
他昨日的確見到一男一女兩個背影私會,那男子確實喚那女子梓蔻公主,不過他瞧見的那兩人並不是真的姜梓蔻。
姜梓蔻已經溺死在如安殿的幽井中,侍衛瞧見的姜梓蔻與男子,不過是姜妘己故意教他瞧見的罷了。
反正只是一個背影,一個名字,他又怎會知曉姜梓蔻早就死了呢。
“你真瞧見梓蔻與一個男子在一起?你若是說謊,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麼?”嘗羌眸中帶着殺意,威脅道。
“是,奴才當真瞧見公主與一個男子在一起,若是奴才撒謊甘願受王上懲處!”侍衛鄭重其事道。
“你可瞧見那男子是何人?”嘗羌繼而追問。
“奴才瞧着背影像怡芳殿的侍衛,好像叫吳文清。王上不信可去查此人是否還在。”
侍衛說出的這個名字是怡芳殿的侍衛沒錯,不過吳文清是莊氏安在怡芳殿的暗線。
“邵隱你速速帶人去將這吳文清捉來!”嘗羌憤怒極了,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如若真如這侍衛所說,怡芳殿是姜梓蔻的寢殿,那侍衛必定是與姜梓蔻暗通款曲,勾引姜梓蔻!這種事他怎麼能忍受!
邵隱立即領命而去,半個時辰之後回來。
邵隱跪在地上道“回王上,那吳文清跑了,奴才教人找遍了怡芳殿,怡芳殿的宮監回憶昨夜就沒瞧見他!”
後面的話邵隱不敢說,言下之意即是吳文清與姜梓蔻私奔了!
嘗羌氣得一把推倒趙詩瑄,罵道“都是你教的好女兒!她竟然與一個侍衛廝混逃跑!你還有臉來教本王替
趙詩瑄嚇得癱倒在地,她半信半疑,她去過無數次怡芳殿,也見過這吳文清,她怎麼就沒瞧出來那吳文清與梓蔻有什麼交集呢?莫不是他們隱藏得太好,她未發現?
可是姜梓蔻怎會瞧上一個侍衛?姜梓蔻如此驕縱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看上吳文清?趙詩瑄暗自揣測,百思不得其解。
“邵隱你暗中命人出宮去找,教人滅了那吳文清滿門。若是找到他二人,就地誅殺吳文清,把姜梓蔻帶回來,本王要親自審問!”嘗羌氣急敗壞道。
“把他先拖出去處置了!”隨後他瞥見跪在面前的侍衛。
這侍衛知曉姜梓蔻與吳文清私奔之事,嘗羌怎麼可能讓他活着,只有死人的嘴巴纔會說不出話來。
嘗羌不知曉的是,這侍衛瞧見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過是姜妘己與莊少昕謀劃的罷了。
只能說這侍衛命背,偏偏教他撞見了...
侍衛嚇得大哭起來,他以爲自己據實以告會得些賞賜,哪想到會命喪當場?
而後,他便被門口侍衛拖出去砍了。
“王上,奴才方纔查過那吳文清的底細,他竟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沒有親眷,該如何是好?”邵隱爲難的開口道。
嘗羌更加氣憤,姜梓蔻竟然瞧上一個一窮二白的孤兒?真是氣死他了!
“那便速速去追查他們二人的下落罷。”嘗羌嘆口氣道,他這個女兒真是丟進了他的顏面。
他恨不得從未生養過她!
沁芳亭。
姜妘己與莊少昕面對面而坐,姜妘己面上淡淡地隱有笑意。
莊少昕則愁眉不展。
姜妘己抿了一口茶道“這下你安心了?”
莊少昕淡聲道“公主的謀算本事,少昕真是佩服!”
“過獎了,說到謀算,你莊氏纔是真本事,竟在宮裏安插了眼線。”這句話姜妘己說得別有深意,意思是說她又抓住了莊氏一族的把柄。
安插眼線的罪名那是滅九族的罪,姜妘己如此說就是提醒莊少昕別得罪她。
“這算什麼本事?還不是被公主識破了。”莊少昕不以爲意。實在心底暗暗驚奇,姜妘己是如何得知那吳文清是莊氏的眼線。
姜妘己還用吳文清盤活了這盤死棋,他現在對姜妘己的佩服已經滿滿當當。
“那吳文清你是如何處置的?”姜妘己並不覺得受聽。這些事情她要想知道,自己查不出,旻天與夜白可是能查出來的。她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
“我讓他隱姓埋名去了別處,替莊氏做生意。他是莊氏收養的棄兒,絕不會背叛莊氏的。”莊少昕說得斬釘截鐵。
姜妘己抿嘴一笑“反正人是你殺的,要是他日,他反咬你一口,可別怪我未提醒你!”
“公主勿憂,莊氏有的是法子教他開不了口。”莊少昕這時才放鬆了神情道。
“那最好不過,時辰不早了,妘己先走了。”姜妘己起身道。
“公主這般聰明,難道願意一直做一個沒有名分的公主?”莊少昕突然開口道。
“當然不,他日,妘己還要仰仗表哥扶持呢。”姜妘己並不意外莊少昕如此一說。
經過此次,莊少昕改變了對姜妘己原先的印象,把她排在王宮最難對付的人的位置上,並且有心與她攀附。
“這是自然,少昕一定傾盡全力幫扶公主。”莊少昕朗聲說到。
姜妘己嫣然一笑,轉身離開。
孟琳懷上男嗣,那麼,莊氏女子進宮之日也就不遠了...
會是哪一個呢?
這盤棋可是越來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