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宮歡 >206 飲鴆止渴
    姜妘己與竹子柳到達南越匡城已經三日,他們兩人的傷已經被竹子柳治好了大半,索性竹子柳的左臂並未受到影響,還能自由活動。

    他們兩個坐着馬車,行了二十多日的路纔來到南越,現在他們居於竹子柳產業下的一間客棧內。

    因姜妘己肩上的上正在長出新肉,不宜出門,竹子柳便在客棧內一直陪着他,其餘數十人已經分散出去打探消息。

    客棧內除了姜妘己與竹子柳,還有另外四名武功絕佳的護衛守在隔壁。

    姜妘己與竹子柳正在喫過午飯,正在房內飲茶,姜妘己問道“師傅,你有把握找到他們麼?”

    “此地沒有,就去別地,他們左右不過在南越。當時我離開大滇時,命人留意過她家人的下落,她還未死之前,她的家人已經遷離大滇數年,現在他們可能已經改名換姓,不過是費些時日罷了。”

    竹子柳的眼線遍佈天下,既有訓練過的,也有江湖上的朋友,也許門口不起眼的一個乞丐都是他的朋友,他這人遊歷天下時,用的是端木錦這名字,而且名聲響亮。

    他不僅是懸壺濟世的神醫,還與這天下各國的江湖有着深厚的關係,他收服的江湖門派大大小小有一千餘個。都是他出錢養着,爲的也是替他辦事。

    沒有人知道他之所以學醫救人,是希望天譴來得遲些,讓他做完想做的事。

    朝堂上的人在這天下間行走,惹人注意,容易暴露,但江湖上的人就大不同,打聽起事情來,方便容易許多。

    跟着他的那些護衛,便是出去放話到匡城的江湖,替他們找那幾個人的下落。

    “師傅,沒想到你的勢力盤根錯節,如此龐大!”姜妘己由衷讚歎道。

    她從不知道一個堂堂國君會與江湖人士有所牽扯,她現在有些明白竹子柳遊歷天下的原因,一來是爲了結交江湖人士,二來是爲了探聽這天下之事。

    這幾日,從他命人辦事的一絲不苟,真知灼見可以瞧出,他這人心思縝密,一針見血。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君王,原來天下間傳言夜郎自大的話都是假的。

    她懷疑江湖上那些說竹子柳是斷袖,自大狂妄,荒唐無度,閉關鎖國的傳言都是他教人放出去的。

    爲的是隱藏真實的自己,爲的是麻痹別人的神經,而且,姜妘己發現竹子柳出門在外,不喜奢侈,隨意溫和。

    大滇王宮時的端木錦,冷傲孤清,不苟言笑。夜郎王宮的竹子柳灼灼逼人,雷霆風厲,現在的竹子柳談笑風生,性格溫和。

    姜妘己真是不知他究竟有幾副面貌?

    竹子柳聽見姜妘己的讚賞,微笑道“你看見的這些只是我教你看見的,還有你看不見的,比如一些骯髒齷齪之事。”

    他的眸光鎖定姜妘己的目光,眼神灼灼,風華絕代。他這時的紈絝不屑確實帶着些許猖狂與戲謔。

    姜妘己未見識過他殘忍的一面,就這麼給他下結論的確是過譽了,他的勢力大到她無法想象,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告訴她罷了。

    “師傅不說,妘己也明白,要在這天下間立足必然會有陰暗面,妘己只希望師傅能安然活着。”

    她的內心也有陰暗面的,她爲了殺孟南萸,不惜殺了幾個無辜之人,她現在發現自己有些麻木不仁,愧疚感越來越少。

    “你不明白。”竹子柳似苦笑一般道。

    “好罷。”姜妘己也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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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竹子柳若想告訴她,自然會告訴她,就像這江湖勢力,他是有所顧忌的,表面上她是知道竹子柳有驅使江湖人爲他辦事的能力,實際上,她不知道竹子柳爲何能夠驅使他們。

    這背後的複雜關係她是不知曉的,她知道的是竹子柳做的看似一件簡單的事情,若她去做必然會成爲登天之難。

    就像竹子柳說過的,她看見的只是竹子柳願意讓她見到的,她看不見的背後勢力,便是竹子柳刻意隱瞞的。

    不過,從這幾日竹子柳的決策來看,姜妘己知道竹子柳是一個有遠見的君王,或者說他大力網羅這些勢力的背後必定是有所圖謀的。

    只是他圖謀的是什麼,姜妘己猜不出罷了。

    “來替我換傷藥。”竹子柳淺笑着瞧見姜妘己開口道。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是他們兩個互相替彼此換藥。姜妘己起身取出竹子柳調製的藥膏。

    竹子柳已經脫下上半身的衣衫,姜妘己也是見怪不怪的了。因爲竹子柳一直是這樣教她上藥的。

    她每次看到竹子柳結實的胸膛時,還是會臉紅心跳,不知所措,她儘量避開自己的視線,不停留在他的身上。

    竹子柳每次瞧見姜妘己羞澀的面容,心底都經不住暗笑一番。

    “師傅,這傷口好似要結痂了。”姜妘己注視竹子柳左臂上的傷口道。

    “是啊。”竹子柳悵然一聲道,他很是希望自己的傷口不要這麼快好。

    “師傅你的傷口要好了你不高興麼?”姜妘己聽出了竹子柳的悵然,師傅的確很是奇怪呢。

    “左右死不了,沒什麼高興不高興的。”竹子柳心底有些失落,姜妘己終是不懂他的心思。

    她也許對男女之事有些晦澀難懂,他雖未明說,若是換個人,只怕早就懂了,可是她偏偏不懂。還一口一聲師傅,叫得他躲避不得。

    姜妘己聽竹子柳的語氣有些不在乎,不再多說。靜靜地幫他換好藥膏,又取過他的衣衫替他穿好,她在他跟前替他束腰帶,竹子柳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瞧得她的面上熱辣辣地,師傅怎會用這種目光看她,她實在不解。

    他替竹子柳束好腰,正要收拾藥膏,竹子柳道“你肩膀上的傷也該換藥了,我來幫你。”

    姜妘己本想拒絕,可是又找不到比竹子柳更適合的人,每次她的衣裙褪至肩頭,竹子柳總是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那目光令她不安,害羞。

    畢竟他是男子,瞧見她的玉肌總是不妥的,可是竹子柳坦然地不管不顧,她也不好亂想。

    姜妘己手中緊握藥膏,輕聲“哦”了一聲。

    她坐在椅子上,欲褪下肩頭的衣裙,竹子柳卻走了兩步道“我幫你。”

    她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握成拳頭,她不敢看竹子柳的眼睛,只得閉上了眼睛,竹子柳輕笑一聲,替她褪下肩頭的衣裙。

    姜妘己的白色貼身褻衣要露不露,很是惹人,竹子柳的目光熱切地瞧着,他很想低頭親她,可是他不能。

    他呆立一會,望着她光潔無暇的胸口,喉間動了一下,他並不是柳下惠,他已經對姜妘己有了那種念想,不止一次。

    可是他不敢,名義上他是她的師傅,有悖人倫。姜妘己對他也無他想。

    縱然他想,但是他不願,不能,他怕徹底惹怒姜妘己。只能飲鴆止渴一般將她帶走,與她這般“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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