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琛疑心謝府的人提前知曉王上的旨意,全部人避禍逃走,誰知他命人四處翻找過後,一無所獲。
待他們無功折返,出得謝氏大門時,謝氏上下三百多口人卻在府門口大聲哭鬧,哀鳴漫天。
孟琛正一頭霧水,命人一舉上前絞殺謝府衆人時,謝懷瀝早已經領着數百人將他們圍起來,那些人的手上都搭着火箭,一時間,孟琛的人都不敢動。
孟琛狂笑兩聲道“姓謝的,今日是王上要你們的命,你們反抗也沒用,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本將軍還能讓你們得個全屍,死個痛快。”
“孟將軍你今日篡改聖旨,蠱惑人心,冒充草寇誅殺我謝府,還不早點投降認輸,我也好留你一條全屍。”謝懷欽大笑道。
孟琛的心底掠過一絲驚奇,爲什麼謝懷欽會說他篡改聖旨?難道這是個陷阱!
不對!那聖旨是邵隱親自送來的,怎麼可能是假的,邵隱是嘗羌最信任的人。他送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假的!
“大哥,這孟琛向來口出狂言,說他是大滇武功最高的人,二弟不止一次聽到他羞辱大哥,嘲諷大哥是三腳貓的功夫,今日二弟誓要替大哥找回公道。”謝懷瀝咬牙切齒道。
謝氏現在在場的人除了謝懷瀝和謝懷欽,其餘都是奴僕下人,女眷和謝君麟等不知所蹤。
“多謝二弟好意,不過,既然我是大哥,又怎麼能讓你替我出頭呢,當然是我親自出手,好讓他知道我的厲害!”謝懷欽得意洋洋道。
“那大哥小心些,千萬不可近他身,隨意比劃幾下,耍耍威風,我命人候着,關鍵時候一箭射死他就是。”
“那你可得瞅準機會,別讓他傷着我。”謝懷欽雖然嘴上說他比孟琛厲害,但心底還是有些怕孟琛的,畢摩孟琛是上過戰場,立過軍功的將軍,而他的武技不精是事實,當然也不想枉送性命,他之所以那般與謝懷瀝說,也只是逞威風。
“好,大哥儘管放心。”謝懷瀝滿口答應道。
孟琛見謝懷欽朝他走過來,他道“你找死!”
他剛纔雖有疑惑,但懷中揣着的聖旨讓他安心不少,決心要絞殺謝氏一族,完成王命。
孟琛說時遲那時快,一刀刺中謝懷欽的身上,謝懷欽喫痛,撐着傷與他過了十個來回,便體力不支地朝謝懷瀝大喊,讓他命人射殺孟琛。
謝懷瀝卻充耳不聞一般,命人大喊道“殺了孟琛,殺了他!”
謝懷欽漸漸敗下來,孟琛瞅準時機,一刀砍下去,謝懷欽人頭落地,孟琛的隊伍士氣大振,搖刀吶喊!
謝懷瀝這才喊道“孟琛殺了大哥!誰取得他的人頭,就是我謝氏的恩人!”
在黑夜中,在火把的照耀下,兩夥人砍殺在一起,難分難捨,莊泓赦帶人
追過來時,謝府門前已經血流成河,死傷一片又一片。
大約一個時辰後,莊泓赦已經將孟琛和他剩下的人一網打盡,謝懷瀝受了輕傷。
莊泓赦取出孟琛懷裏的聖旨瞧了一眼道“孟將軍,王上命你捉賊,你卻篡改聖旨血洗謝氏滿門,真教人刮目相看啊!你孟氏與謝氏向來不和,但這般明目張膽的篡改聖旨,公報私仇可是死罪,你有什麼話,到王上面前去說吧!”
孟琛傻了,他被人扭綁着雙手大聲道“這是王上的密旨,你們纔是該死之人,就算到了太和殿,王上也不會治我的罪,你纔是破壞王上計劃的人,你現在命你的人殺光謝氏滿門還來得及,我一定求王上輕責你。”
“孟將軍,事到如今你還這般猖狂!那我們就去王上面前辯解罷,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莊泓赦的眸光掃視謝懷瀝,謝懷瀝衝他點點頭。
“哼,今夜之事,王上必然怪罪,是你一意孤行,忤逆王上的旨意,他怎麼可能放過你,不信咱們走着瞧。”孟琛依然篤定相信他懷中的聖旨是嘗羌親自下的無疑,當然是有恃無恐。
太和殿。
謝懷瀝將謝懷欽的屍體包裹着放於殿上道“求王上爲我謝氏做主!孟琛命人僞裝成盜匪燒殺搶劫,無惡不作,被我識破查證,他便僞造聖旨,帶人誅殺我謝氏滿門,我大哥不幸遇難,求王上明斷!”
嘗羌被半夜驚醒,已經是半肚子火氣,現在聽說孟琛竟然做出這種事,叱罵道“孟琛,本王下旨讓你查訪盜匪,沒想到竟然篡改本王的旨意,命人圍殺謝府,究竟是何居心!”
“王上,孟琛身爲大滇將軍,其實他還是那夥盜賊的匪首,他命人四處劫財,驚擾民心,肆意而行,危害天下,破壞大滇名聲不算,現在竟敢篡改聖旨,以公謀私,謊稱王上下令誅殺謝氏一族,實在是罪大惡極!求王上嚴懲!”莊泓赦面色暴怒的嘶吼道。
這是嘗羌第一次瞧見莊泓赦這般姿態,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不看冷不熱的,現在這般暴怒倒是讓人喫驚。
他腦子裏迅速回轉謝懷瀝的話和莊泓赦的話,得到一個結論,孟琛是盜賊的匪首,被謝懷瀝查出端倪,急於滅口,便篡改他的旨意,聲稱是他下詔誅殺謝氏滿門,現在又被莊泓赦獲悉,所以才都出現在太和殿。
他剛纔還渾濁的思想,接收到這些話之後,頓時就醒了大半。
他怎麼覺得這件事透着陰謀的味道呢。
“王上,莊相說的不錯,草民知道孟琛那些盜竊的東西在何處,正因爲如此,謝氏纔會捲入,我大哥纔會被他殺死。我謝氏滿門從來忠烈,對王上和大滇並無愧疚,現在孟琛私自篡改聖旨口口聲聲稱我孟氏是奸賊謀逆之徒,求王上論斷!”
謝懷瀝重重的跪下,這一跪讓嘗羌驚了神,也總算讓他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