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安排。”姜妘己笑道。
旻天見姜妘己不再憂愁,輕輕摟上她的腰耳語道“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
“想你個大頭鬼,我回宮了,這雪越下越大,等會子只怕回不去了。”姜妘己並未躲避,任他摟着她。
“要不今晚別回去了,到我住的客棧將就一晚,明日我們好上西山。”旻天不懷好意道。
“別,今日我還是跟太后討了恩准出來,說好不過午時回宮,現在都快天黑了,我今日不回去,明日只怕太后不讓我出來了。再說,最近我名聲不大好,不想招惹太多非議。”姜妘己轉身替旻天整理了下衣衫道。
旻天膩歪的摟着她,越摟越緊,他得寸進尺道:“要我放你回去也行,你親我一下。”
“不。”
“不親我不放。”
姜妘己飛快的在旻天面上吧唧一口道:“可以了罷?”
“太快了,沒什麼感覺,重來。”旻天不依道。
“你別這麼得寸進尺,當心我反悔,明日央求父王給我指一門婚事。”這次換姜妘己威脅。
“怕你了,別渾說。”旻天輕輕鬆開姜妘己。
“明日,我會帶着孟穎一道去。”
她這個計劃是少不得孟穎的,她也不打算瞞旻天。
“孟穎?她在宮裏?”旻天問道。
“是,我挑了幾個姓孟的進宮,在浣衣局當差。”
“你是不是打算作甚麼?”旻天有不好的預感。
“這你別管了,明日你不去,我也不強求。”姜妘己說着話往外走。
“我一定去。明日一早我在星月樓等你。”旻天報上自己住的客棧名字。
“好。”
次日一早,姜妘己與旻天會面,帶了孟穎一道去往西山。
幸好今日雪停了,出了日頭,路不算太滑,姜妘己與旻天坐在軟轎裏晃晃悠悠的被顛得暈頭轉向。
孟穎則身穿粗布,面容淺綠,儼然是被凍的,她咬牙恨恨的跟在一羣護衛身後,深深淺淺,一腳水一腳泥的走着。
孟穎是孟凎的長女,嘗羌下旨孟氏女眷盡數貶爲奴,賜奴姓,永世不得更改。
姜妘己命她一同上山,她不敢違抗,只得跟着來,卻不知姜妘己是何意。
她所在的浣衣局不同於那些個給王上,妃子浣洗的地方,她所在的地方是給最末等的宮監宮女浣洗的地方。
那地方是宮裏最骯髒,待遇最差的地方,常年用冷水,髒水。她才進去浣洗了幾日,手腳已經開裂,冒出許多鮮紅的口子,疼痛卻要強忍着,人也瘦了一大圈,穿得比街上的乞丐好一點。
這地方就是她這種罪臣之女,永世爲奴的人待的地方,那裏的管事還成天變着法的折磨她,她始終咬牙撐着,只盼着有一日能離開那裏。
他們一行人走了兩個多時辰的山路,孟穎已經累得虛脫不堪,身後有人用刀劍逼迫着,她不敢怠慢,只
能拼命的手腳並用的爬行而上。
腳上的鞋子已經磨破,手腳觸及冰寒的地面,驚得她渾身哆嗦,手腳上開裂的地方還流出膿血,她只能強忍着淚水一步一步艱難的向上爬。
姜妘己與旻天慢悠悠的下了嬌子,龍門頂的修道之人迎了出來,瞧見地上的孟穎這般要死不活的模樣,忙道“把她扶進去歇歇。”
姜妘己並未阻止,畢竟等她歇好了纔有好戲看。
姜妘己讓旻天先去看望姜姒好,姜姒好被禁足,成天只能待在房間裏,她早就悶地不行,聽到有陌生人來訪,她早就站到門背後附在門上聽着。
“咚咚咚”敲門聲起。
姜姒好猶豫的打開門,瞧見是旻天時,她驚得雙目圓睜,忙用手掩面,不讓旻天看她。
龍門頂這地方本就是苦寒之地,又無處採買胭脂水粉,連個使喚的丫頭都沒有,她穿着粗布衣,素面朝天,滿臉是細碎的疤痕模樣,旻天乍看之下被嚇得不輕,以爲自己敲錯了門。
“姒好,我來看看你。給你帶了些東西,不知你缺什麼,你只管告訴我,我讓人去山下采買就是。”旻天招招手,七八人擡着幾個大箱子進門。
姜姒好一言不發的衝過去,如飢似渴的打開箱子,迅速的翻找着什麼。
“姒好,你在找什麼?告訴我,我替你找。”
“爲什麼沒有?爲什麼你不買些華服美飾來,爲什麼不是香粉胭脂,爲什麼是些喫的東西,我要這些何用!”姜姒好猛地推到一個箱子大哭起來。
“姐姐,你要的東西在我這裏。”姜妘己這時命人擡着兩個箱子進門。
裏面全是華美衣裙,都是姜姒好素日最愛的物件,脂粉香料,她當然懂姜姒好,知道她需要什麼。
“賤人!你怎麼會來?”姜姒好一見到姜妘己便猛地撲上去,掐住姜妘己的脖子厲聲喝罵。
“放手!”旻天急忙去拉扯姜姒好。
“去把孟穎叫進來,旻天你出去,我跟她的恩恩怨怨今日必須有個了結!”
她前面的話是衝春穗說的,後面的話是與旻天說的。
姜妘己一個不防,猛地推到姜姒好。旻天正要說什麼,姜妘己已經掩上門。
春穗拖拽着孟穎進屋,姜妘己讓她留下,姜姒好大笑道“你今日帶着旻天前來,是向我示威麼?你得到了旻天,而我落得這般下場你開心了?”
“開心,當然開心,你也不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旻天怎麼可能瞧得上你,你以爲你還是那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姜妘己說話間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銅鏡照在姜姒好面前。
姜姒好自上山之後再未梳妝打扮過,一瞧見鏡子裏的自己,她失聲尖叫起來“不...這不是我!”
“不是你,難不成是鬼?”姜妘己亦笑道。
“不,這不是我!”姜姒好大喊大叫道。
“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實話告訴你,你這臉就是我毀的,你這臉上的疤這一輩子也別妄想消散,你不是最得意這張臉麼,現在你還滿意麼?”姜妘己湊近銅鏡,大聲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