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公主就是...哦,我必當盡力教授。”柯九思躬身行禮道。
“不急,本公主已經讓人備好午膳,用過之後再慢慢教授罷。”姜妘己揮手笑道。
其實在哀牢國太子面前這般耀武揚威,心底多少有些爽快的,她畢竟只是個公主,論禮該她給他見禮,但現在相反,她心底別提多高興了。
她心底忽然生出一個捉弄柯九思的法子,她邀請棗婼與柯九思一道用膳,但卻讓柯九思獨坐一個角落裏。
柯九思卻完全不在意,吃了許多東西,像是從來沒喫過這麼好喫的東西一般,甚至有些狼吞虎嚥。
姜妘己笑道:“太...琴師喜歡喫宮裏的膳食?但也要適當,別撐壞了肚子。”
柯九思這才反應過來,謙笑道:“讓公主見笑了,我餓了許久,所以才這般。”
姜妘己心道繼續編,又問道“怎麼會餓呢?是沒錢喫飯麼?”
“不是,宮外的那些膳食實在不合我的胃口,所以幾乎沒怎麼喫。”
“既然琴師喜歡,本公主教人連晚膳做了,等會你出宮時打包帶走吧。明日午膳也進宮用,如此,也解決了你的溫飽問題。”
“多謝公主,那我就不客氣了。”柯九思依舊喫着剩下的東西。
柯九思努力喫東西的樣子,讓姜妘己有所思。
用過膳後,柯九思開始教習,姜棗婼一直認認真真的聽,也學得有模有樣,姜妘己一開始也是認真的,只是不過一會功夫,她就坐立不安,一會推說熱,要歇息,一會又推說渴,要命人煮茶喫。
總之,她就是以各種藉口找事,不做練習,柯九思無奈,又不能說什麼,只得依着她。
他剛纔聽姜妘己說姜棗婼便是他姑姑的女兒,心生憐惜,正好趁着姜妘己休息時,走近姜棗婼的身旁悉心指導教習。
柯九思生病的那些年,唯一能解悶的就是琴聲,漸漸的無師自通,練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好琴,姜白鳳讓他進宮時,正愁麼有掩護,他自己便出主意藉着教習練琴進宮,別人也不會起疑。
他心想道他從未見過的那位姑姑,紅顏薄命,又想起他母后囑咐他的話,讓他好好照顧姜棗婼,他心底就同情心氾濫起來,手把手的教習姜棗婼。
這在他看來沒什麼,完全把她當成妹妹,他一心想着彈琴,也沒多想,姜棗婼卻是全是繃緊,手指僵硬的劃過琴絃。
她從來不知道被一人男子握住雙手是這般感覺,她全身發燙,面紅耳赤,更不知道柯九思這麼握着她的手教習是否有失禮數。
在主殿,扒窗望着兩人,心底竊笑,柯九思倒是不糊塗,一點就透,這就開始照顧他的表妹。
瞧着姜棗婼被柯九思握緊雙手教習,渾身僵硬,滿臉紅彤彤的模樣,真是嬌羞的可愛極了。
她心底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何不借機撮合他們二人呢?
想來姜棗婼已經到了嫁人的年齡,若是再拖下去,依着嘗羌的心思只怕會隨便將她許給一個有功之人,稱爲嘗羌籠絡人的棋子,就像姜梓蔻一般。
她一邊想着,心底暗自高興。
心底忽然想起姜妘華,心底又充滿愧疚,爲什麼旻天偏偏要當着她的面殺了她?
以後,她以何種面目對待旻天,將他當做仇人?陌生人?還是當做那些事都沒有發生過。
思及姜棗婼的終身大事,又想到自己,嘗羌會留她到幾時?會將她許給誰?
看到柯九思,又想到太后,太后究竟讓柯九思來此作甚麼?
她心底有太多疑惑,等着她去解開。
她遠遠的瞧着柯九思和姜棗婼,他們兩人那撫琴的親密模樣還真是金童玉女一般,只是姜棗婼現在沒了母妃,更無人倚靠,要是想當柯九思的太子妃,只怕有些困難。
姜妘己正在胡思亂想時,忽聽到一聲絃斷的聲音,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她起身出了殿門,走近他們二人身旁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傷到手沒?”
“沒事,是我太愚笨,竟將琴絃弄斷了。”姜棗婼歉意道。
“不是公主愚笨,是公主這琴太舊了,無妨,公主若是珍視這琴,我替公主修好就是,若是公主不在意,我另外送給公主一把就是。”柯九思一早看過這琴的材質,是出自哀牢國,看這琴的模樣,只怕已經用了很多年,還有可能是他那死去的姑姑曾經用過的。
所以,他纔會提出修琴一事。
“那就勞煩琴師替我修一修罷,這琴是我母妃留給我的唯一物件,我捨不得扔。”提起木邏,姜棗婼的心中有些難過,她們母女相依爲命這麼多年,也只剩下這琴陪着她,她怎麼捨得棄之。
她記得木邏曾經是如何手把手教她彈琴,就像柯九思今日這般,剛纔柯九思握着她時,她有些錯覺,就像木邏握着她的小手一般。
“我這麼沒聽你說起過?”姜妘己問道。
她與若豆時常聽棗婼撫琴,卻不知這琴竟對她這般重要,是木邏的遺物。
“小事,妹妹,我今日乏了,琴絃也斷了,練不成了,我先回宮罷,改日再來與妹妹一齊練琴。”姜棗婼淡笑道。
“好。”姜妘己覺着姜棗婼有心事,她想回去,就隨她去。
姜棗婼走後,柯九思開始替她細細瞧那斷掉的琴絃,姜妘己走近問道:“怎麼樣?能不能修好?”
“只怕是修不好了,這琴絃的材質早就不存在世上了,也不知這琴用了多少年,除非把這幾根弦一併換了。”柯九思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