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絕非是非不分之人,他們兩個雖有錯處,好在功大於過,算是將功折罪,就讓他們自行離府,自討活路罷。”嘗羌瞧了瞧地上驚慌失措的兩人道。
殿上的一男一女立即叩頭謝恩退下離開。
嘗羌哈哈大笑幾聲道:“大行令既然查出了這件事的真相,本王就照先前許諾的擢升你爲右相。”
“王上,使不得。”莊泓博忙跪地叩頭驚慌道。
“有何使不得,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大行令的才學和能力本該受此重任,難道你要讓本王食言天下人?”嘗羌佯裝生氣道。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生性愚鈍,恐怕難當此大任。”莊泓謙虛道。
“過分謙虛就是驕傲,你這是要違抗本王的旨意不成?”嘗羌微笑道。
其實這查案上位的例子,在這大滇朝堂上是絕無僅有的,所以莊泓博有些驚疑,不知嘗羌到底要做什麼,他若應承,這朝堂上就是兩位莊相,還是親兄弟,這是古今頭一件,他拿不準嘗羌的心思,不敢貿然答應。
他思索一會,應道:“微臣不敢,微臣惶恐,還請王上收回旨意。”
“這怎麼行,本王先前當衆承諾過,今日當然要兌現,否則以後讓本王如何立足天下?不是讓天下人嘲笑本王言而無信麼?若是換做別人,早就歡歡喜喜謝恩,你倒好,想也不想就拒絕,難道大行令是看不上這右相的位置?”
“微臣不敢!”莊泓博又道。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已經拒絕了兩次,你這般執拗,讓本王的面子很難看,還是應了罷。”嘗羌依舊笑道。
爨龍顏道:“別人求還求不來呢,大行令何必抗旨呢?”
衆人附和聲起,莊泓赦道:“大行令何苦推三阻四,都是替王上辦事,什麼職位並不重要,你若是抗旨,就是不識擡舉,你存心要讓王上讓人笑話不成?”他說的聲音不大,但他周圍的人都聽清了。
莊泓博本來顧忌的就是莊泓赦,怕他有什麼想法,聽他這般說,他跪下謝恩,嘗羌即刻封賞他爲大滇的右相。
一時間朝堂上的道賀聲起,眉開眼笑的笑做一團。
聲音漸小,爨龍顏道:“王上,那雍州那些流民如何安置?他們的房屋都毀了,田地裏莊稼也被大水淹了,可謂一無所有,受災人數有一萬餘人。當如何處置?”
嘗羌輕嘆一聲道:“唉,本王以爲只要加固水利設施,他們就能安然度過雨季,沒想到...”
莊泓赦忽然覺察出嘗羌這話有暗含別的深意,嘗羌雖然沒有追究他監察不利的罪責,他卻不能裝傻充楞。
他忙跪下大聲道:“王上,都怪微臣督查不力,讓百姓死傷無數,微臣難辭其咎,懇請王上責罰!”
衆人聽了他的話,無不唉聲嘆氣,他說的是實話
百姓的死活多多少少與他有些關係,況且百姓對他皆有怨言,嘗羌若是不治他的罪,難以向百姓交代,若是治他的罪,又有些不妥,畢竟是天災。
爨龍顏擡頭挺胸,目不斜視,站得筆直,不過他的眼神瞥了一眼右邊的楊太史。
楊太史上前稟道:“王上,雖說天災與人無憂,但百姓激憤難忍,如若王上不處置莊相,只怕百姓心有怨言,人心難安,主要是這次死了不少人,若是王上不追究任何人,實在說不過去。雍州刺史已死,也沒有別的擔責的人,這責任只能落在莊相的身上。王上適當的處罰一下略表意思也好。”
莊泓赦又道:“王上,楊太史說的極是,微臣有罪,懇請王上責罰。”
嘗羌有些爲難道:“衆愛卿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爨龍顏這才躬身行禮道:“王上,莊相犯的是過失之罪,可大可小,但終究是天災,王上略微施懲也好。”
莊泓博瞅了一眼爨龍顏道:“王上,現在百姓最需要的就是錢糧,不若就罰臣弟兩年的俸祿捐給百姓罷。”
莊泓赦立即接話道:“微臣願意領罰。”
嘗羌心底冷嘆口氣,面上卻溫煦道:“這俸祿就算了,朝廷已經撥了救災的錢糧下去,這樣罷,暫時委屈莊相降職半年,暫任禮部尚書一職。等這事過去,本王即刻恢復你的職位如何?”
嘗羌這一決定令在場的人全都譁然,這個處罰太過草率,升來降去的難道是有什麼深意,爲什麼是半年?
既然他已經說出口,自然無人敢反對,紛紛道:“王上英明。”
爨龍顏也咧嘴附和起來。
這件事纔算是畫上一個句號。
隔了兩日,姜妘己與爨龍顏出現在一間茶肆。
姜妘己抿嘴笑道:“趙旺一定死不瞑目,連自己怎麼招惹的罪孽都不知道。”
“是啊,不過,他當時在朝堂上並未反駁,而是激動過後平靜下來,他許是想清楚了,如果他不死,那他的家人就會有難,他一人死,總比一家死要好。”爨龍顏抿了一口茶道。
“你說他知道是我們在背後算計他麼?”
“應該猜不到,畢竟我們留下的線索都指向他,莊泓博都沒有起疑,以爲就是趙旺所爲。趙旺自然也不知道是我們在背後做的手腳。”爨龍顏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要怪只怪他挑撥姜嶲越離間你我,否則我也不會拿他試莊氏。”
“死了的人還有什麼好想的,這次幸好王上聽信你的話,貶莊泓赦,擡莊泓博,接下來你的計劃可以放開去做了。”
“是啊,這莊氏哥倆,一高一低,依着莊泓赦的性子是不會甘心屈居哥哥底下的,以後有的看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好好巴結後宮那羣妃子。”姜妘己說着話,眼眸中多了幾分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