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許久,郭汜把鼻涕眼淚朝楚驛身上擦了擦,小聲道。
楚驛哭笑不得,吩咐下人道:“去把米粥呈上來。”
楚驛這幾天一直在想着郭汜應該快醒了,所以一直讓人煮着米粥。
“只有米粥啊……”郭汜噘着嘴,露出了一絲小女兒的嬌態。
楚驛從下人手裏接過粥:“你長時間沒有進食,這兩天只能喝點米粥,這一點沒商量……手上還有力氣嗎?”
“有。”郭汜想接過楚驛手上的米粥,但半空手臂一軟,又垂了下去。
楚驛失笑着搖了搖頭:“好了好了,你還是儘量別動了。張嘴,我餵你吧。”
楚驛舀了一勺米粥,放嘴邊吹了吹,又遞到郭汜的面前:“張嘴。”
“幹嘛啊……”郭汜紅着臉一陣扭捏,最終還是張開小嘴把米粥吃了下去。
楚驛見郭汜嚥了下去,方纔舀起第二勺,吹了吹。
“這樣太慢了吧,直接端給我喝吧……”
見到自己剛剛含在嘴裏的勺子現在就在楚驛的嘴邊,郭汜臉更紅了,就像是個柿子,低着頭小聲道。
“你現在不能喫的太猛,否則對身體不好。”楚驛想了想,就算這個世界有真氣,還是身體器官什麼的總不會變成鐵打的,“張嘴。”
“你真是的……”郭汜潮紅滿面,一口將湯勺含住。
“這兩人真是當我不存在啊……”赤兔無語望天。
……
郭汜醒來之後,體內真氣自行運轉,楚驛又照顧了她幾天,很快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果然吶,他們居然真的沒有進攻啊……這羣人到底再想什麼?他們真的是要造反嗎?”
郭汜站在城樓上眺望東邊,感慨萬千。敖倉和滎陽的軍隊大多都撤了,剩下不過千餘的守軍,而關東聯軍擁軍二十萬,居然沒有絲毫來犯的跡象!
“他們只是湊個熱鬧而已。”楚驛呵呵笑了笑,“武王伐紂時,曾說紂雖有臣億萬,然億萬心!這聯軍大抵也是如此,他們各懷心思,就算有雄兵百萬,也未必敢來……你看我幹什麼?”
郭汜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頭,笑道:“沒有啊,總覺你好厲害啊,什麼事都能猜到。”
楚驛神色一黯:“上一次我不就失誤了,害得你……”
“沒事沒事,那和你沒關係!”郭汜一聽,急忙擺了擺手,“那次是董公的命令,而且也是孫堅偷襲在先……說起來還真奇怪,你知道孫堅怎麼會提前知道我們的行蹤嗎?”
“我後來問過張文遠,他說他派去給相國傳遞情報的人一直沒有回來,想必要麼是被孫逆捉住了,要麼就是投降了孫逆。”
楚驛眼簾低垂,臉上有些許自責和慚愧,他原以爲自己早就可以面不改色的撒謊了,但是現在還是生出了一絲羞愧的情緒。
郭汜也不怎麼敢看楚驛的臉,想也不想便信以爲真:“是嘛……孫堅真是走運!”
提起孫堅,楚驛問道:“亞多,這孫逆實力如何?”
郭汜聽聞楚驛直呼她表字,臉上頓時揚起一絲笑意,但一想起孫堅,神色又變成凝重:“孫堅個人的實力在地級中期,而且不像華都督那樣的剛剛升到地級中期,他應該和相國一樣,在地級中期上停駐了好幾年!估計實力和相國在伯仲之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楚驛眼睛閃了閃,董卓的實力雖然不到地級後期,但是也差不了太多。孫堅居然能和董卓在伯仲之間,真不愧是江東猛
楚驛接着問道:“那孫堅統兵如何?”
郭汜歪歪頭,有些猶豫:“我沒有和孫堅正大光明的打過,具體說不清楚……但是那日我觀孫軍的陣法,肯定是在我和稚……李稚然之上,更何況他還有支戰心部隊!”
“是嗎……那和相國比較起來,孰強孰弱?”
“這個……”郭汜咬了咬嘴脣,要是以往她定然毫不猶豫地說董卓強,但是和孫堅交戰過之後,她就真的說不準了,於是遲疑道,“或許,相國強一些,孫堅雖然戰敗了相國,但是他畢竟人多……”
楚驛一見郭汜的表情就猜出了答案,看樣子孫堅和董卓統兵也應該相差不大,就算如郭汜所說董卓強過孫堅,也應該強的極爲有限。
“對了,我肚子上留下了一道傷疤,你覺得會不會很難看啊……”郭汜一邊說着,一邊有些侷促不安地偷看楚驛的表情。
“應該不會吧,嗯,至少我是不會這麼認爲的。”
“是嘛……”郭汜低着腦袋,嘴角彎彎的在笑。
這時,忽的有人稟報道:“楚大人,相國的使者到了,正請您去見他。”
楚驛神色一喜:“好,我現在就去。”
前幾天,楚驛給董卓寫信,希望能爲董卓出使聯軍大帳,信中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誓爲相國找出退敵之法。
然後董卓就派人過來,同意了楚驛的請求。
楚驛送走董卓的使者:“亞多你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就在滎陽城再休養幾日,等我回來咱們再一起回雒陽吧。”
郭汜倔強道:“不!我和你一起去,萬一他們對你不利,我也會把你護出來!”
“我是海內碩儒蔡伯喈的弟子,如今又名望加身,他們不敢傷我。何況他們萬一真要殺我,別的不說,就派出那個關雲長和張翼德,你能抵擋嗎?還是說到時你想和我一起死?”
郭汜咬着牙,毫不猶豫:“那就一起死!”
楚驛苦笑不得:“好吧,你要去也行,但是什麼都得聽我的。我不讓你說話你就什麼都別說,能做到我就帶你去。”
郭汜立刻點頭:“沒問題。”
“好,那今天咱們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就出發。”
“嗯,好。”
……
楚驛回到住處,卻見有個人在他門口張望。
來人一見楚驛立馬行禮:“見過楚大人!”
楚驛淡淡地道:“你是何人?”
那人謙卑地道:“小人是這附近的百姓,最近生有一子,聽聞楚大人博學廣聞,還請楚大人能賞臉爲犬子賜名。”
說着,那人從袖中取出一塊金餅,笑容滿面地塞進楚驛的手中。
楚驛眉毛一挑,將金餅收下:“你姓什麼?”
那人嘿嘿一笑:“小人姓丁。”
楚驛想了想:“孔子云: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親,非惑與?我看你家的公子就叫辨惑好了。希望他凡是不要衝動,遇事也要極力剋制,如果看到別人有衝動之舉,也要阻止他們!”
“多謝大人賜名!”來人立馬感恩戴德,千恩萬謝。
楚驛意味深長地看着對方:“不用謝,只是我跟你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那人點頭哈腰地:“記住了,記住了,小人一字不落的全記住了!”
楚驛微微一笑:“好,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