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三國有點玄 >第二十五章 朐縣糜家
    徐州東海郡,有一戶豪強,叫糜家。

    糜家在東海郡朐縣,東邊就是汪洋大海。

    而凡是東海郡人,沒有不知道糜家的。因爲這糜家世代貨殖,僮客萬人,錢財巨億。乃是東海郡甚至整個徐州第一豪強!

    這一天,糜家尤爲熱鬧。因爲徐州牧陶謙派人前來,要徵辟他們家主糜竺爲別駕從事。

    糜家雖然是徐州第一豪強,但是由於世代貨殖,沒有出過顯赫的高官,所以地位並不高。

    古代的商人又稱賈人,地位很低,尤其是在秦漢之時,還有七科謫的說法。

    賈人在戶籍上是市籍,屬於賤民,在秦朝和西漢時期,朝廷一聲令下他們就要無條件奔赴戰場,和奴隸的地位差不了太多。所以一般能活下去的平民,是不會自願墮落成爲市籍的賈人。

    當然,所謂的市籍,只是針對於那些小商小販。向那些大商、豪門,自己早就脫離了市籍,只是僱人或者讓家中的奴僕去做生意,自己在後面謀劃即可。像糜家諸人就是這樣的存在。

    財帛動人心,別說那些世代貨殖的豪強、大商,就算是那些世家也會僱人做些生意,賺取可愛的小錢錢。

    比方說冀州的甄家,曹丕之妾甄氏的本家,他們就是世家,世襲兩千石。但是平時也會讓下人做些買賣。

    如今這個時代,世家和豪強最本質的區別在於,能不能世襲官職。

    很遺憾的是,糜家沒有世襲的官職,所以他們再有錢也只是豪強,比一般家庭風光,但是社會地位也比不上世家。

    然而現在正是一個機會,陶謙想在徐州扎穩腳跟,想要糜家的支持。而糜家也需要陶謙這個徐州牧的提攜。

    沒有會認爲糜家會拒絕,就算糜竺自己,也打定主意要去做陶謙的別駕從事。

    陶謙如今爲徐州之主,手下除了長史,地位最高的就是別駕從事了。至少糜竺很滿意,想着幹個幾年,說不定還能外派,在徐州某郡做個太守。

    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所以這天糜家就像過節似的,僮僕、食客都有不少賞賜。

    家宴中,只有十歲的糜貞笑嘻嘻地舉杯道:“大兄、大姊,真是恭喜你們了!”

    糜竺的妹妹糜芳撓了撓腦袋:“嘿嘿,我只是託大兄的面子,不然陶州牧哪能看的上我。”

    糜芳也被陶謙徵辟爲了其手下的官吏,也算是步入仕途了。

    但是她自知能力平庸,若非是糜竺的緣故,恐怕對方也看不上她。

    糜竺看上去也不超過三十歲,脾氣溫和,笑着安慰着糜芳道:“二妹不要妄自菲薄,這陶州牧本是揚州人,徵辟我們兄妹二人,也是因爲想要我們糜家的財力人力支持他。”

    糜芳憧憬着未來:“如今有了陶州牧的任命,兄長你再打點打點,說不得我們糜家數代之後,也能成爲世家呢。”

    糜竺先是一笑,隨即又嘆了口氣:“嗯,那也要看……如今天下居然有兩個皇帝,各個州郡態度不一,真是兩百年未有之局面啊……”

    一位老者咧嘴笑道:“想那麼多幹嘛?再亂和我們糜家又有何關係?子仲你又何必操那份心,不如想想帶什麼見面禮給陶

    州牧。”

    糜竺笑了笑:“三叔說的是。前些日子,侄兒剛剛收得一珊瑚樹,有三尺多高,不如就以此獻給陶州牧好了。”

    糜芳聽聞感覺一陣肉痛:“三尺多高的珊瑚樹那可是罕見的很啊,我這麼大了也就見過這一株,大兄你就這麼送出去了,也太大方了吧?”

    糜竺笑着搖了搖頭:“算了,這本就是身外之物,用一珊瑚樹討得陶州牧歡心,那纔是最重要的。”

    糜芳低下頭:“我也就說說而已,這珊瑚樹自然是給陶州牧比價好了……”

    糜竺失笑道:“好了二妹,你也別心疼了。我那還有個大理石屏風,你不是一直想要嗎,我就送給你好了。”

    糜芳一喜:“當真?多謝大兄!”

    “我們兄妹之間,何必說謝不謝的。”

    糜貞搖晃着小腦袋:“那我呢?那我呢?”

    “你嘛,等你嫁人了,大兄一定給你一份最好的嫁妝!”糜竺捏了捏糜貞的小臉笑呵呵道。

    糜貞立刻委屈地叫了起來:“大兄偏心,明明大姊也還沒有嫁人呢!”

    “哈哈哈哈!”

    衆人見糜貞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一齊大笑起來。

    這時,一位家僕在門口稟報:“啓稟主人,有一人在門口求見您。”

    糜竺放下筷子:“他有說是何人嗎?”

    “對方說他是侍中、尚書僕射、安德侯楚子璋的信使。”

    “安德侯楚子璋?”衆人一驚。

    這個楚驛最近風頭很盛,年不及弱冠,卻做下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比如說把在長安的天子帶到了青州臨淄。

    “他怎麼派人來了……快請他進,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迎接吧。”糜竺起身。

    糜芳也道:“大兄,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糜竺點點頭,他稍稍猜測了一下,心裏砰砰直跳。

    糜竺親自開門迎接客人:“在下是糜竺,身邊的是舍妹糜芳,敢問大人便是楚侍中派來的人嗎?”

    徐州可是承認劉協的天子之位的,現在雖然還沒有“宰相門前七品官”的說法,但是作爲天子最爲寵信的少年卿侯,即使是對方的門客使者,糜竺也要客氣三分。

    對方抱了抱拳,拿出一封信:“正是,在下奉侍中大人所託,要將這封信交給您。”

    “真是有勞了。”糜竺彎了彎腰,接過了信,從袖中取出一塊金餅,塞到對方手上,臉上笑容滿面,“不知道侍中大人,有沒有別的吩咐呢?”

    對方隨手將金餅塞進懷裏,微微一笑:“侍中大人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機會,還是要靠自己把握。”

    糜竺神色一凜,隨即浮現了一絲尷尬的笑容道:“這位,額,不知大人的名諱是……”

    “哦,在下楊慶。”

    糜竺笑道:“楊大人一路奔波,不如先來府上喫點酒水,休息休息。”

    楊慶淡淡地笑了笑:“不了,侍中大人命在下將信送到就即刻返回,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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