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熠緩緩收緊手指,掌指尖泛起金光,對着蛛網一樣的紅光輕劃幾下,就見這團蛛網狀紅光一點點開始從沈澄然皮膚上剝離。
沈澄然突然喫痛低呼一聲擡手捏住後頸,擡起頭來有些奇怪的扭動脖子,“怎麼忽然這麼疼?”
冷熠收回手,默片刻,重新將沈澄然摟進懷裏。
沈澄然有一絲難受,但並未掙扎,只是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冷熠將沈澄然整個身體側放在腿上,然後將她的一頭長髮搭在了一旁,緩緩扯下披在她身後的風衣。
當冷熠發現那蛛網一般的紅光已經向下延伸到沈澄然背部的時候,突然用力攥緊了拳頭,眸中閃過異常危險的狠戾目光。
冷熠一把抱起沈澄然,往廢墟的方向走去。
東吟還在跟薴妖較着勁兒。
“你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東吟腳下的動作未有絲毫的卸力,這使得薴妖僅見出氣、不見進氣。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抓她的目的是什麼?”冷熠聲音低沉,甚至還夾雜這一絲冷意。
東吟踩在薴妖身上的腳鬆了開,薴妖哼哼唧唧了兩下,苟延殘喘道:“主上只讓我來抓這女的,其他我是真的一概不知。”
“你~!”東吟作勢還要繼續踩,結果腳剛離地,就見薴妖在一片銀光中,剎那間化成了灰燼,甚至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東吟回過神後,只見冷熠懷抱着沈澄然一個閃身便不知所蹤。
“少爺動怒了,依照剛纔的情形來看,難道是少夫人受傷了?”東吟很想問,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東吟聯繫了塔納,讓他儘快安排超自然事件組織的人來進行善後工作,畢竟一幢百年老樓一夕之間變成廢墟,這事兒還得妥善處理。
掛完電話後,東吟便尋了南宕一起趕回密黨的總部。
這個時候,昏睡中的沈澄然似感覺地動天搖,她下意識的想要睜眼,可一擡眼,刺眼的光忽閃不定,晃得她眼花想吐,感覺四周的空間都是扭曲的,自己完全不知身陷何處。
沈澄然想要大喊,可是嗓子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忽覺腳下一震,低頭髮現腳踩的地面竟然裂了縫,而且正以極快的速度分開。
沈澄然往後退了幾步,神色凝重的盯着那漆黑一片的裂縫。
就在她愣神之際,腳下的地面突然由後向前翻起,沈澄然整個人掉進了裂縫中。
裂縫很深,急速墜落讓沈澄然本能的蜷着身子,閉着眼,耳邊嗡嗡作響……她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比如摔成肉泥。
沈澄然不知道自己墜落了多長時間,她只覺得身子突然只見輕飄飄的,她下意識的微眯着眼睛看向四周,直到緩緩落地,她才徹底睜大了眼睛。
這裏是哪裏?
山明水秀、鳥語花香,還有薄薄霧氣騰繞,簡直是人間仙境。<b r />
她,到底這是在哪裏?
這到底是夢境?還是陷阱?
“冷熠、南宕、東吟……你們在哪?”沈澄然不停地喊着。
或許突來的聲音驚擾到仙境裏的生物,羣鳥忽的一下撲騰着翅膀飛了起來,那樹影搖,羣鳥紛飛得景象讓沈澄然冷不防嚇了一個激靈。
沈澄然瞬間噤了聲,不敢再喊。她生怕自己沒招來想要見得人,而反倒把危險給找了來。
沈澄然低頭用力踩碾腳底青草,草葉被揉進泥土裏擠出青汁,彎腰扯一根青草葉在指尖揉搓,觸感真實,似乎還能聞到青草的味道。
一切都太真實,可越是這樣就越可怕。
沈澄然轉頭向四下張望,完全沒了主意。
就這麼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沈澄然不得不硬着頭皮往前走,這也是唯一目前她能夠做的。她帶着好奇向前行進着,同時不忘觀察兩旁的景緻,時刻警惕。
草葉上的露水沾溼了褲腿,還隱隱溼了鞋襪,沈澄然能感覺腳背一片冰涼。
冷熠回到密黨聚居地的一處偏屋,原本正在淺眠的塔納,聞聲睜眼,他看到冷熠抱着沈澄然匆匆上樓。
塔納想要跟上去,但冷熠閃的太快沒來得及,糾結了一會便又回到沙發裏閉上了眼睛,他覺得無論遇到什麼冷熠都能搞定。
冷熠把沈澄然安置在牀上,俯身替她把衣服一件件脫下,最後只剩下一件內衣。
沈澄然雪白光滑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紅色蛛絲已經快要佈滿整個後背,沿着脊椎大有向外延伸的趨勢。
冷熠伸手隔空從上至下拂過沈澄然的後背,蛛網又一次泛起紅光,隱隱有妖邪之氣透出。
沈澄然走了一路,一切都很平靜,靜謐的出乎她的意料。
直到沈澄然望見前方有幾塊石碑狀的物體立着的時候,她突然加快了腳程。而此時腳下的草地也慢慢變成了鬆軟的沙質土地,高壯的樹木整齊劃一的長着,枝條密實、緊湊,樹冠呈傘狀,每一棵樹都長得幾乎一個模樣,複製粘貼排列組合成一片怪異的樹林。
雖有欣賞價值,卻又一板一眼。
收回目光,沈澄然終於來到了那些石碑狀的物體面前。
這些石碑看似凌亂卻有幾分章法在其中,而且沈澄然莫名覺得在哪見過,可又偏偏想不起來。
這難道是一個石陣嗎?沈澄然之所以懷疑是石陣,完全是因爲整個石碑都被一片紫光所籠罩。她總感覺這些石碑有些蹊蹺,而這個紫光同樣覺得有些不簡單。
沈澄然舔舔發乾的脣,踮腳試圖看看石碑後頭是什麼樣子,可惜只能看到一片灰濛濛的霧氣。
如今似乎又回到了原點,沈澄然席地而坐,狠狠閉上眼,甚至想着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場夢,一睜眼她就可以回到冷熠的懷抱。
於是沈澄然便這樣緊閉着雙眼,靜靜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