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了？”冷熠問道。
“他說如果把我殺死，密黨就可以爲煉獄石再選一個佩戴者，血族又可以擁有新的女巫。”
“他敢！”冷熠的聲音雖不大，但不怒自威往往更加可怕。
沈澄然連忙出言安撫道：“你別生氣，有你在，他還不能把我怎麼樣……只是，我只是奇怪，既然佩戴上了煉獄石就是女巫，爲什麼血族的成員會說血族女巫已經有上千年沒能出現過了？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
“雖說戴上煉獄石便是女巫，但那些都不是真的女巫，而是替代品。戴上煉獄石的她們輕則神志不清，重則暴斃身亡。就在一個月前，瑪德琳去我的住所找我時，無意間碰到了這塊煉獄石，幸好我發現得及時，她沒能將煉獄石戴在身上。我原本以爲這樣也就沒事了，直到教會醫院通知我，說瑪德琳醫生連續一個星期都沒上班，而且還聯繫不上她。直到這時我才發覺事態的嚴重性，我去了瑪德琳的住所，強行破門而入，發現她竟然已經被煉獄石所侵染……”塔納突然停了下來，似在回想。
“那簡直就是個血屋，到處都是血，牆壁上是用鮮血畫的圖案，如今再想起來都依然有些毛孔悚然。”緋天替塔納繼續講了下去，原來那天緋天是跟着塔納一起去找瑪德琳了。
“我和塔納幹着驅魔師的行當，什麼稀奇古怪的靈異事件都見過，但這次我陪塔納去見他表妹，害得我回去三天三夜都沒睡好，因爲視覺衝擊太大，以至於我一閉上眼就想起那滿屋子的血，還有那倒在地上血跡斑斑，只剩下一口氣的瑪德琳，如今在想那情景太過於慘烈。”
“那些屋子裏的血經檢驗都是來出自於瑪德琳，她胳膊上、腿上受傷的部位也都是她自己咬出來的……她雖撿回一條命，但是神志仍然不清，所以我就把她安排在教會醫院裏做精神治療。”塔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嘴角的傷口有些疼痛，讓他有時忍不住“嘶”了幾聲。
“那之後，爲什麼瑪德琳會被珞珈初擁而變成吸血鬼呢？”沈澄然忍不住問道。
緋天替塔納接着說道：“其實這故事要說起來還真狗血，珞珈被瑪德琳所救，因此對她一見鍾情，但瑪德琳因爲種族的原因所以拒絕了他。直到珞珈偶然得知瑪德琳住院療養……”
“他想要通過新生，好讓瑪德琳重新找回神志？”這確實不失爲一個辦法，沈澄然想。
“珞珈悄悄潛入了教會醫院，將她帶走。再後來就是瑪德琳獲得初擁，但因爲初擁儀式是在英國梵卓家族的領地進行的，所以他倆都被抓了起來。因爲那時候我們都在七海愛丁堡，消息來得也相對比較晚。我也有周旋過，但談判的結果是梵卓家族大法官要求讓瑪德琳成爲血族女巫的既定人選……”
塔納點了點頭，“我的母親巴托里就曾經是這煉獄石的犧牲品，所以我不想……”
“因爲你的自私，就可以無情的把我推向深淵？即便我早晨沒有在審判會上出手救你的表妹，你是不是也早就安排好救她的人了？讓我想想，是羅傑還是梅里斯親王？”沈澄然稍作停頓，“哈~原來如此，你該不會是把我當作救你表妹與血族其他氏族談判的籌碼了吧？”
沈澄然突然拿起桌上的手槍對準塔納的頭部，定定的看着他，是一種夾雜着失望的怨憤。
“弟妹，千萬別衝動！”緋天趕忙擋在塔納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澄然說道。
“這塊煉獄石，最早的主人並不是莉莉絲，而是出自於你沈家先人……”
“你胡說！”沈澄然握緊了手中的槍，好像隨時都要扣動手中的扳機一樣。
“弟妹，如果這煉獄石真的原本就屬於莉莉絲的，那爲什麼你們沈家祖先的手札裏沒有記載？既然手札連血族的各個家族都有明確的記載，包括卡帕多西亞這種血族成員都所知甚少的家族，也都有不少的文字描述……那爲什麼手札裏會對煉獄石，甚至是血族女巫隻字未提？”緋天儘可能讓沈澄然接受煉獄石是出自沈家的事實。
“爲什麼沈家祖先必須什麼都要事無鉅細的記錄下來？也許是他們忘記了，或者是覺得不夠重要沒有寫，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沈澄然反駁道。
“可是煉獄石沒有對你產生不良影響，甚至還在保護着你……”
緋天的話讓沈澄然一時失了神，這石頭確實在梵卓大法官襲擊她的時候保護了她。可她的神志有沒有受到煉獄石的影響，她自己也不好去判斷，畢竟真正患精神病的人有幾個會說自己有病……
“少夫人，刀槍無眼，還是別拿着了，好嗎？”南宕小心翼翼的從沈澄然手裏取下槍。
沈澄然頹然的嘆了一口氣，靠在了身後的沙發裏，她現在的心情比較複雜，思緒也亂的很。畢竟如果說這東西原本就屬於沈家先祖，那莉莉絲又是從哪裏得到的？想到這煉獄石坑害了那麼多人……她現在唯一所想的就是把這石頭給毀掉，可如今這透着邪性兒的石頭居然無法摘除，頓時讓她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實際上，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原本還在爲塔納擅自做主，差點坑害了沈澄然而生氣的冷熠，此時也冷靜了下來。
他溫柔的摸了摸沈澄然的頭頂，來安撫這隻炸毛的小野貓，解釋道：“這塊煉獄石並不是普通的石頭，也不是西方地獄的產物。如果非要論個出處，它出自東方的冥界。”
這又關冥界什麼事兒？沈澄然完全被自家祖先那點破事兒整得有些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