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裳只不過是遠遠的聽到了人聲鼎沸的聲音,就已經有熱血沸騰的感覺。
壓抑了多年的細胞,就好像是一下子活泛了起來一樣。
“榮軻,我們現在就下去麼?”池裳將馬車上的簾子給放了下來,盯着榮軻的眼神亮晶晶的,是難得一見的殷切。
“不過去了,武臺旁邊的樓閣上,自然有座位。”他一向的是養尊處優習慣了,絕對的不會願意和那麼多人擠在一塊的。
池裳的臉色一下子的垮了下來,十分沒勁的樣子,“在樓閣上啊……”好沒有意思。
過去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和堂哥去過軍營,只不過她身爲池家的女兒,自然的是不會混在那麼多的軍人裏面的,所以從來的就沒有近距離的看到過。
這一次的過來,還是一樣的留在樓閣上,這個過去有什麼區別?
池裳偷偷的瞄了一眼榮軻,看起來,他現在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樣子。
不然,和他商量一下?
池裳好動的心思立刻的起來了。
自從湖州回來以後,榮軻變得越來的越和她幼時認識的榮軻一樣,對他害怕恐懼的心思,自然的也就是少了許多。
池裳用手肘撞了撞榮軻,打着商量的語氣,“榮軻,我們可不可以在下面看,不要上去好不好?”這樣的機會,估計也就這麼一次,不會有很多的,她要是錯過了,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不可,下面人又多又雜,上面一樣看的清楚。本王要了一間雅間。”榮軻拒絕。
還雅間?
池裳的臉色瞬間的垮了下來,雅間就更加的沒有意思了好麼?
池裳不死心,“榮軻,拜託,就這麼一次好不好?”
“不可。”榮軻只看了一眼馬車的外面,絲毫沒得商量。
池裳撇撇嘴,“不然,你去上面的雅間,讓我一個人在下面好不好?”
榮軻剛要開口。
立刻的就被池裳打斷,“你要是不放心我的話,你就讓你身邊的暗衛跟着我好不好?要不然,你在上面看着我也好,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看得見我的。”池裳舉着手臂,做發誓狀。
見榮軻微微的有些動搖,池裳立刻的展開攻勢,輕輕的晃動着榮軻的手臂,難得的撒嬌,“拜託了,就這麼一次好不好?”
榮軻驚訝的看着身側的池裳,眸中流動着的是微微的光彩,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池裳,不可置否的,的確的是讓他非常的心動。
微微沉默。
馬車驟然停下。
“怎麼回事?”榮軻的聲音冰冷,下意識的一把抓緊了池裳的手腕,將她護着。
“主上,屬下有事稟告。”馬車外,是江祁的聲音。
池裳看着手腕,微微的笑着,“你先去,說不定是什麼急事。”他這樣的小動作,其實更加的容易讓她心動,心裏頓時就是暖洋洋的。
榮軻起身,不過也沒有離開馬車,只是在車外,接過了江祁手中的物什。
臉色,微微的變了幾分。
“下來吧。”榮軻回頭,這一回,是對着池裳說的。
下車?
池裳愣住,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想要在下面看?”榮軻輕笑。
她其實也沒有抱着太大的希望的,榮軻最多,是允許她一個人在下面看罷了。
沒曾想,他會願意陪着她的。
“嗯,自然。”榮軻點頭,已經先行下車,將簾子給撩在了一邊。示意她下去。
“我這就下來。”池裳笑眯眯的,貓着腰走到了馬車外,心急的一下子就跳了下去,穩穩當當的跌進了榮軻的懷中。
這樣的小互動,是從前,從來沒有過的。
身側的一衆屬下似乎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就忘記了迴避。
池裳臉頰一紅,趴在榮軻的胸前,起也不是,動也不是,就這麼直接的僵在了當地。
這突然的,出現了這麼多人。
她決定,轉移一下注意力比較好。
“呃,是發生什麼事了麼?”方纔江祁稟報的,是有什麼變故了麼?
“安心,無事。”榮軻伸手懷住她的後背,輕聲道。順便的是穩住了她的身子,讓她沒法兒掙脫開來自己的懷抱。
“哦。”池裳的聲音悶悶的,心裏腹誹。
這些人,平時不是挺有眼力見兒的麼,怎麼今日都……
池裳感覺自己的臉頰是越來的越燙,聲音細弱蚊吶,“榮軻,他們。唔……”
池裳到底的還是沒有說的出來。
她能說什麼?
難不成說,自己不好意思了,想讓他們迴避嘛?
這樣的話,她更加的說不出口。
榮軻眉峯一擰,臉色十分的不悅,“都給爺滾下去!”
出門在外的,還是不要
暴露身份的好。
以江祁爲首的暗衛們,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急忙的低頭告罪,“主上,主上恕罪,屬下什麼都沒看見,屬下告退。”
這江祁也是個一根筋的,這麼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果不其然,池裳擡頭,稍微的瞄了一眼榮軻,臉色較之剛纔,明顯的是黑了幾分。
“滾——”
瞬間,身側捲起了一陣風,一羣暗衛瞬間的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池裳愕然,這才發現,這暗中的人馬,好像比她看見的,多得多。
榮軻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麼蠢的手下,絕對不是他的人!
他絕不會有這麼缺根筋的手下。
“噗嗤——”池裳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臉上的羞澀頓時的散去了,從榮軻的胸口前爬了起來,咧嘴笑着。
難得看到她這麼輕鬆的笑容,榮軻的眼角忍不住的也是染上了幾分笑意。
不過臉上還是一樣的板着。
“很好笑?”
呃,雖然是反問句,可是這說話的語氣,池裳瞬間的是嗅出了威脅的意味。
絕對的就是威脅。
池裳生生的將自己的笑容給憋了回去,忍着笑意否認,“沒,沒有很好笑。”
“爺看你倒是笑的很開心。”榮軻心裏輕鬆,說出來的話,都沒有幾分威脅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