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裳一人處在屋內,滿心滿腹的負面情緒終於是毫無顧忌的迸發了出來。
靠在一側的牀頭,忍不住的就是將自己全部的蜷縮了起來,恨不得是縮回自己的身子中。
這段時間以來,榮軻對她太好,太溫和,溫和到她很快的就要忘記過去的一切,忘記華書芹的存在,只想要一直的沉溺在這種寵溺之中。
今日海棠的出現,無疑的是在提醒她,其實榮軻的身邊,她不過是最尋常的一個。
在華書芹的面前,她纔是那個多餘的,被人厭棄的人。
“嘭——”窗戶被人突然的推開。
這裏是客棧的二樓,窗戶被推開,冷風全部的都灌了進來,將她全部的情緒都給吹散了。
剛剛的擡頭看過去,
凌厲的劍氣就直接的逼近了她的面容。
一股刺痛襲來,溫熱的血液順着臉頰,登時的流了下來。
池裳下意識的一摸,臉頰上的傷口,連帶着臉上的人皮面具都微微的起來了一點。
該死,絕對的不能被人看見她的真面目。
夕月的易容術再好,可是這製作人皮面具的東西,終歸的還是抵不住劍氣的凌厲。
“給本姑娘起來,裝什麼裝!”
池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面前還站了個人。
濃重的血腥味,讓她皺眉,“海棠,你還真是膽子不小。”
眼前的人,儼然的就是剛纔還重傷海棠,現在帶着一身的傷勢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還真的是低估了這海棠的本事。
居然可以一路的跟到這裏來。
偏生,還是在榮軻不在的時候。
“你在外面藏了很久吧?”池裳試探性的問道。
“少廢話!還不站起來,信不信我直接割斷了你的脖子?”海棠威脅性的叫囂着。胸口處一股脹痛。
她內傷嚴重,方纔更是用盡了全力來追趕榮軻的腳步,現在消耗過大,否則的話,她一定會親自的動手,直接的將池裳給丟出去。
縱容受傷,可是現在這股氣力一直的是在撐着她,公子不在,對付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她還是很有把握的。
只要,只要眼前的人消失了,公子一定是可以看的到她的。
她還要拿下武林大會的頭籌,這樣一來,公子定然的是會注意到她的。
如今的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小小的婢女,她已經變得如此優秀,足夠有資本站在他的身邊。
眼前放着是一把利劍,以及一個隨時想要殺了她的人。
所以池裳並沒有硬碰硬,站了起來。
現在榮軻不在,她不會武功,就算海棠重傷,她一樣沒有辦法抵得過。
真是晦氣,不過是在看大會,居然也會碰上這樣的不速之客。
方纔在大會上的時候,海棠使暗器的事情,她還記得住。
對於比賽的時候都是這樣,現在自己是她的對手,要是給自己來給暗器,她一定招架不住。
“海棠姑娘,有何貴幹?”池裳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在海棠的面前,她沒有必要心虛,因爲榮軻幫着的會是她,所以她很有底氣。
“去,到窗戶邊去。”海棠撐着自己,逼着面前的池裳,讓她自己走過去。
池裳看着海棠,慢慢的挪動着步子,心裏卻在考慮着對策。
客棧的外面,應該還是有榮軻的人的,只是這靠山的地方,沒有人把守。
她獨自在屋內,只怕那些手下根本的就不敢進來,所以並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
至於之前的暗衛,早在過來這裏的時候,被榮軻派出去了。
只有他們二人在的時候,暗衛一般不會跟的很緊,只有榮軻下命令,他們纔會選擇進來。
可是現在,榮軻不在,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是找不來那些人。
此時此刻才驚呼,她似乎一直的被榮軻保護着的,在有危險的時候,似乎都是需要旁人來護着她纔可以,而沒有辦法像現在一樣,自己可以自救。
“你這樣平庸的姿色,有什麼資格配得上公子?”海棠上前,一把的扣住了池裳的手腕,另外一隻手抓着劍柄,將鋒利的劍鋒對着她的脖子,只要在前進一分,就可以直接的將她的脖頸劃傷。
池裳沒敢動。
海棠試探了一下,滿臉都是嘲諷的笑容,“居然真的是一點武功都不會,就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站在公子的身邊!”
“我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的,更何況,有沒有武功,和扶隱是不是喜歡我,想要娶我,根本就是兩碼事。”池裳毫不畏懼的反擊。
在華書芹的面前,她沒有辦法,只能夠站在一邊。
但是眼前的人,很不幸的激起了她全部的反抗的因子,只想要狠狠的諷刺。
至少在這裏,榮軻是她的夫君,不是眼前這個被趕出誅聖閣的婢女!
要說沒資格,是她沒有資格纔對!
海棠氣的臉色頓時的白了,“不知羞恥!”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張口就是什麼所謂的喜歡不喜歡,娶不娶的言語。
這麼低級的女子,怎麼可以嫁給公子?
不行!
公子是她的!
只有她纔有這個資格。
池裳感覺自己要被氣笑了,說她不知羞恥,可是這不知羞恥的人,到底是誰?
“海棠姑娘,你說我不知羞恥,你自己又是如何?再不濟,我也是扶隱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呢,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來對我指手畫腳?”
“你……”海棠頓住,“強詞奪理。”
池裳表示已經被海棠的腦回路給打敗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榮軻分明的就是說厭惡她,十分的不喜她,自己是他的妻子,也是在榮軻的面前了,可是眼前的這人,居然還是口口聲聲的說着自己沒有資格。
到底是誰沒有這個資格?
“海棠姑娘,你看清楚,我現在是扶隱的妻子,他對你無意,你不過一個被趕出去的婢女,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和我叫囂,說他是你的人?你不覺得你的理論太可笑了?你喜歡,就一定是你的麼?”
她是真的不想要去和海棠這樣的人去糾結這樣的事情,可是她心裏堵了一口氣,不說出來的話,她心裏實在的是憋得難受,還是說清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