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你不能喝。”榮軻的神情有些閃爍,看的人奇奇怪怪。
倒是夕月,下意識的就將眼神落到了池裳的肚子上。
畢竟嫂嫂和四哥在屋子裏三天沒有出來的事情,他們這些人都是人盡皆知的,所以這個時候,四哥不讓嫂嫂喝酒,她就想到那個上面去了。
這夕月的視線太熱烈了,池裳不可能是沒有注意到,也就順着夕月的視線,看了過去。
臉色頓時不太好了。
“榮軻,你不用想太多,我喝酒也沒有關係。”
不過這幾日的時間,就希望她有孕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誠然,他很希望池裳有孕,可是今日,還真的不是因爲這個不讓她飲酒。
只是這酒。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怎麼,還是想讓我備孕麼?”想讓她準備着懷孕,也得看她樂意不樂意。
榮軻可以強迫她一次,但是未必就會有第二次。
池裳不管他,抄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就喝光了,就好像是在和他賭氣一般。
可是,酒水剛剛的入口,池裳臉色鉅變,胃裏面一陣的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將口中的酒水全部的吐了出來。
這酒,是竹葉青?
她終於明白,榮軻爲什麼不讓她喝了。原來這回,還真的是她誤會了榮軻,他還真的不是想到了懷孕的事情上面。
她的酒量雖然的不好,但是基本都能喝一些,記得上次,還在誅聖閣中,她放縱自己醉酒了一回,可是,也只有那麼一次。
她喝得也不是竹葉青。
榮軻看着她難受的樣子,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脊背,“讓你不要喝,偏要和我作對。”可是看她難受,自己的心裏一樣的是不舒服。
更何況,這源頭,還是一樣的因爲他。
池裳艱難的搖搖頭,就感覺胸口,有着萬千的小蟲子在噬咬一樣,忍不住的就趴在邊上,再一次的吐得昏天黑地,就差沒有把自己的膽汁給吐出來了。
直到自己的腸胃裏面實在的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了,她才終於的緩過神來。
看着池裳難受的模樣,榮軻隱藏的慍怒終於的是對着扶辰發泄了出來。
揚手直接的將桌上的酒杯拂到地上,“誰準你們將這酒上桌的?”
扶辰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完全的不清楚到底的是出了什麼事。
將視線投給夕月。
夕月只是給扶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
這個時候,四哥是真的生氣了的,還是躲着比較好。
扶辰看懂了夕月的意思,“抱歉,小爺不知道。”看來,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以後,還是禁止竹葉青進門比較好。
扶辰也是難得的這麼示弱,榮軻清楚,自己其實是在和自己置氣,又沒有地方發泄,這扶辰,自然的就成了臨時的出氣筒了。
這麼一來,他都已經是不好意思繼續的生氣下去了。
只好扶着池裳離開,“你們繼續,我帶池裳回去休息。”
這好好的年夜飯,就只剩下了夕月和扶辰兩個人,還怎麼繼續?
看夕月的樣子,應該的是知情的纔對。
夕月放下手中的筷子,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一樣。
有些無奈的語氣,“嫂嫂她,真的是太傻了。”
當真的是爲了四哥,什麼都顧不得。
包括曾經自己的性命。
三年前。
東周121年。
九月。
皇帝榮乾召集睿王榮軻進宮。
原本,這不過是太過於稀鬆平常的旨意,可是偏生,發生的時間不對。
榮軻勝仗歸來,手下的三名大將,分明在不同的時候死於非命,就連榮軻自己都被誅聖閣閣主下了毒,導致於雙腿癱瘓的局面。
現在這個時候,皇帝突然的明令他進宮。
池裳不放心。
堅持的跟着榮軻一起的進宮。
榮軻本想要拒絕,可池裳在他的事情上,一向的是執拗的厲害。最終還是沒有拗得過池裳,讓她隨着自己一起進宮。
皇宮。
不過是一場家宴。
作陪的,除了皇帝,就只有她和榮軻二人,怎麼看,都有些不尋常。
“四哥,你這腿,朕一定會派最好的太醫爲你醫治,你一定不能太傷心。”榮乾說話都是言之鑿鑿的模樣,看着真的像是那麼回事,可是他太過於的囂張,眼中的得意不要說是榮軻,就是她都看的出來。
榮乾心狠手辣,已經不是一兩日的時間。
現在更是如此。
看着榮軻真的是癱瘓的模樣,他的心頭重負終於是解決了,所以無論如何的掩飾,都沒有辦法做到那般的平穩。
榮軻臉色如常,沒有任何的波瀾。
在和皇帝的較量之中,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神色如常,“勞煩皇帝掛心了。”
他和榮乾之間的兄弟之情,早就已經消磨殆盡,這個時候,也不需要多餘的虛假關心。
“這幾月發生的事情,朕實在是震驚。這幾位副將,可都是朝中棟樑,可是現在,哎……”榮乾裝模作樣的感嘆,卻是刻意的將幾位副將之死,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
榮軻的臉色微微的有些皸裂。
勝仗歸來,皇帝榮乾自然的是對幾位將領大肆的封賞,毫不吝嗇。天下的百姓更是對他們誇讚有加。
可是,好景不長。
接連的幾個月,這幾位副將,紛紛的死於非命。
六月的時候,卓觀瀾,一向清心寡慾,卻偏偏的死於勾欄之所。外界傳言是縱慾過度,一代名將名聲盡毀。
七月。池裳被人在王府中劫持,特意的派人通知了池墨,告知池裳被藏匿的地點。池墨一樣極爲的寵愛池裳,不顧危險,隻身前往,卻在救池裳的時候,被人亂箭射死,死訊還被人刻意的隱藏了起來。
榮軻深知不對,派人調查的結果卻是,綁架池裳的人,分明就是榮乾的手下。
八月。蘇遠之察覺不對勁,深知自己的處境一樣的危險,想要回鄉將自己的妻兒給安置好,因爲他明白,自己恐怕是難逃一死,可是禍不及家人,他不希望因爲自己連累到了家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