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在池裳問出來那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是猜到了答案。
可是終究,還是不死心。
池裳逼近榮軻,用着自己最決絕的聲音,又問了一遍,“榮軻,我問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在她和華書芹中間。
她從來都是失敗的。
但是這一次,她就只是想知道,究竟,自己能有多少的份量。
池裳在逼他。
他焉能不知。
卻只能無奈的嘆氣。
眯起眸子,“她不是有意的……”
現在變成這個局面,誰也不想。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
池裳的心終究是沉淪了下來。
等了半晌,終於就只是等來了這麼一句話。
是,沒錯,在榮軻的眼中,華書芹永遠都是那樣的大家閨秀,待人有禮。
若不是當年,她去求華書芹被拒絕以後,她也會以爲,她就是那樣的女子。
可終究。
說她妒忌也好,說她心狠也好,她對華書芹,永遠都不會有好的揣測。
這麼多年以來,她站在情敵的位置上,厭惡她,討厭她。
可終究,在榮軻的眼中,她就是那樣完美的女子。
所以自己說的話,沒有用處。
或許她是無心,可是這樣的無心,若是放在了別人的身上,榮軻是不是還會這麼輕易的放過?
只怕不會。
池裳連連後退了幾步,看着榮軻的眼神,極爲的冰冷。
可終究,都還是抵不過他帶給自己的那些冰冷。
“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是,她早就可以猜到的,又何必這樣的再讓自己傷心一次?
明明已經知道的答案,又何必再聽一次?
不過是,徒增胸口的傷痕。
是她傻,拿着一把刀子,狠狠的在自己的心口上,又戳了一下。
“池裳——”看着池裳漸漸遠離的聲音,榮軻的心裏,空了一塊。
就好像是真的看着她,離開了自己的身側。
這樣的感覺糟糕極了。
然而,此刻的池裳,已經再沒有去揣測榮軻心思的力氣了。
她很累。
身心俱疲。
池家軍的人,是她對不住。是她不夠稱職。
她就應該和過去一樣,遠離池家纔好。
她終究沒有父親和兄長那樣的本事,好好的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你不用管我。”池裳轉身回去。
下一刻,整個人都藏進了錦被中,再也不想出來。
讓她再逃避一刻吧。
她很累。
翌日。
天氣微微的放晴。
可是池裳的心,卻是無比的沉重。
面前放置着的,是一字排開,昔日熟悉的面龐。
此時此刻,他們都已經沒了生息。
縱然已經是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是真的看到他們的時候,池裳還是有些剋制不住自己。
她沒有辦法坦然的面對現在的局面。
“姑娘,我們可以過去了。”見池裳遲遲的不動,付文淵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好,這就過去。”池裳收拾了自己的情緒。起身離開。
跟隨着隊伍,池裳堅持的自己走過去。
這一次,爲他們選擇的地方是一處山頂。
風水寶地,卻也足夠隱蔽,不會被皇帝發現。
所以這上山的路途,並不好走。
池裳卻堅持的不願意坐轎子。
她一步一步的踩着石階上去。
榮軻就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後。
不敢靠的太近。
昨日一晚。池裳的情緒就十分的不對勁。
他不是察覺不出來。
所以這個時候,更加的就是不敢去招惹她。
這件事情對池裳的打擊可謂不小。
可是他卻是束手無策的局面,所以除了陪伴,他似乎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這一回,終歸是他的錯。
“主上,華姑娘過來了。”
江祁一直的是跟在榮軻的身側的。
看的出來兩人的嫌隙,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是小聲的說給榮軻聽的。
前面的池裳一定是不會聽見的。
榮軻一愣,停下了腳步,覺得有些頭疼。
他不是很想要去應付華書芹。
甚至於,心底生出了絲絲縷縷的厭惡。
只要華書芹一出現,他和池裳之間,必然會更加的錯綜複雜。
榮軻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內心深處,早已經是改變了自己從前的意識。
“人在什麼地方?”
“山腳下,說是等您過去。”
榮軻看了眼前面的池裳,心底微微的一沉。
應聲道,“本王這就過去。”
“是。”江祁應下。
“暗中的人,都處理了沒?”
“主上放心,都已經處理乾淨了。”若非如此,他是絕對的不敢上來請主上的。
華書芹就一直的在山腳下。
華書芹很聰明,她知道要是自己過來的話,必然是會被直接的趕下去的。
所以她沒有貿貿然的上來。
而且,她也實在的是甩不掉暗中皇帝跟過來的人。
雖不是一定,但是萬一有跟蹤的人,就得不償失了。
況且,她等在這裏,若是自己是被榮軻親自帶上去的,那就完全的不一樣了。
華書芹躲在山腳下的一個角落中,臉上的脂粉都掩蓋不了眼底的青黑。
榮軻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一臉頹廢的蹲在下面。
樣子很是楚楚可憐。
“你怎麼過來了?”榮軻看着華書芹的樣子,沒有生出半分憐惜之感。
反而是想起了池裳。
池裳總是處於弱勢,卻從來的不會做出這番模樣。
她一貫都是,假裝着逞強。
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從不會在他的面前示弱撒嬌。
其實,榮軻不明白的是,池裳不是不會,只是,不敢。
她沒有那個機會。
“我,我就是想來看一看。”華書芹見榮軻過來,想要站起來,卻怎麼的都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