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軻在門外看的奇怪,卻也沒有說什麼。
飯桌上,原本上好的膳食,全部的被撤了下去。
“這是?”
池裳不以爲然,“沒有什麼,這些都涼了,去讓他們換一撥。”池裳厭惡自己這種時不時的心軟。
所以心底的那些小心思,這個時候也就自然的冒了出來。
從來都是自己處於那樣弱勢的地位。
“不必。”榮軻本來的是想要說不用那樣麻煩的。
他在屋外站了一夜,當真的是無心的行爲,沒有想過池裳會讓自己進來的。
現在已經是意外之喜,本來就不想要奢求更多的。
可是轉念想到這是池裳對他的關心。
他就忍不住的住嘴了。
池裳權當是沒有聽見他的話,倒是有些心急的朝着外面看了兩眼。
半天了,還是沒有上來。
榮軻拽着池裳直接的坐下來,盯着她的臉。
過幾日,又要將她關在這裏了,他只是想要趁着現在,好好的看幾眼。
一旦自己離開這裏,是絕對的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留着的。
除非成事那日,否則,在這府中,她只怕是會被一直的關着。
或者說,會派人跟着她。
他需要知道池裳的一舉一動。
他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也絕對的不可以讓她落入外人的手中。
成功者通常是不可以有軟肋的,容易被人當成要挾的籌碼。
可是於他而言,他的軟肋已經出現。
要麼毀掉,要麼妥帖收藏。
他選擇後者,就必須的要承擔風險。
他不能讓池裳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尤其的還是因爲自己的危險。
“姑娘,請用膳。”
在榮軻出神的時候,付文淵已經是將食物全部的端上來了,一點的都沒有少。
榮軻只是看了一眼,頓覺有些好笑。
他這纔算是明白了,池裳爲什麼非要去換食物了。
當真的不是因爲涼了的緣故,不顧是想要爲難爲難他罷了。
他一向的口味都是比較的清淡的,尤其的是早膳的時候。
可是眼前,送上來的食物都是甜食,還都是十分油膩的食物。
池裳低着頭不敢看榮軻的臉色,用筷子戳了一塊油膩膩的肥肉,直接的扔進了榮軻的碗中,美名其曰,“剛上來的,很熱乎。”
她不是不知道榮軻的習慣。
平日裏很少喫這麼油膩的東西,對於肥肉,更是碰都不碰,偶爾不小心的喫到了,都能臉色鐵青的吐出來,難受許久。
她今日,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整一整眼前的人。
這麼幼稚的法子。
榮軻低着頭,看着碗裏油膩膩的食物,有些好笑。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池裳的性子也是越來的越像小孩子了,這麼幼稚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不過榮軻的心裏倒是愉悅的很。
她越是沒有心防的模樣,就越是證明,她對自己的防備心,沒有那麼重。
這是好現象。
榮軻執起手中的筷子,將肥肉夾了起來,面不改色的送進了嘴裏。
油膩的感覺在口中蔓延開來的時候,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死死的皺眉。
這味道,當真的是難受的緊。
不過,擔心池裳會不高興,他還是硬着頭皮吃了下去。
胃裏,頓時的有着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被他生生的壓制了下去。
他感覺,自己對油膩的食物的厭惡程度,又上升了一個級別。
池裳盯着榮軻,嘴巴微微的張開,筷子上的蔬菜掉下來了自己還是渾然不知,就這麼盯着榮軻看。
她剛纔,沒有看錯吧?
榮軻居然喫完了,整整一塊的肥肉?
他居然沒有吐出來。
不過臉色當真的是不怎麼好。
好容易嚥下去以後,趕緊的就着手中的清粥喝了一小口。
堪堪的是壓制下去了幾分。
“你,你還真喫?”池裳這才反應了過來。
她還以爲,榮軻會直接的摔筷子走人呢。畢竟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幹過。
剛剛的嫁到睿王府的時候,她手藝好,自然的是想要做一些膳食,但是她並不是很清楚榮軻的口味,就做了自己最拿手的飯菜。
在家的時候,她就比較的擅長於做一些大菜,自然的到了睿王府也是一樣的。
卻沒有想到,那些大菜第一次被端上桌子的時候,榮軻看着裏面的油膩,直接的離開了飯桌,理都沒有理她。
後來她纔開始摸清楚了榮軻的口味,不過幾日的時間,就成功的讓他習慣自己的手藝。有些油膩的食物他後來也是可以慢慢的接受了。
但是這些食物當中,卻絕對的不會包括眼前的這個。
肥膩的肉。
他是絕對的不會喫的。
見着池裳的筷子有意識無意識的指着盤中的肉,榮軻的眉頭皺了皺,卻還是下手,自己主動的夾起了一塊。
剛要往嘴裏送。
就被池裳一下子打了下來,“你做什麼?”
呃?池裳的意思,難道不是讓他直接的喫完麼?她這樣的故意整他,難道不就是想要他喫麼?難不成,自己還理解錯了?
“喫完了。你就不生氣了?”榮軻直接的一句話,就將池裳給堵了回去。
他縱然的是不確定,但是他直接的問了出來,就是要將池裳的後路給堵死了。
今天,他一定要一個答案。
華書芹他是接出來了沒有錯,但是已經被他關起來了。
在奪位之前,她是絕對的不會有機會離開那裏,或者是可以出去的。
他要確保所有的地方都是安全的。畢竟這關係的不是一個人的性命。眼下,最讓他心煩意亂的,怕是隻有眼前的人了。
池裳介意華書芹,他是知道的。
可是過去,因爲華書芹,自己做了那樣多傷害她的事情,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他能夠做的,不過就是在現在,好好的彌補而已。
過去的改變不了。他自然會在以後好好的護着她,不會食言的。
她什麼時候說她喫完了就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