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裳很是苦惱,“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在這裏一個人待一會兒。”這段時間她過得實在是太壓抑了,這種壓抑的來源,就是榮軻對於她的極度不信任。可是今日,她好不容易跑出來了,得到的卻是現在的這樣一個結果,就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解決一樣。
池裳的心裏,無疑是挫敗的。
付文淵牽着顧清鴻,“那我們先出去吧。”
“嗯。”顧清鴻沉聲應道。卻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其實,解決現在的狀況,還有一個辦法,只是他沒有說而已。因爲說出來的結果,可能會比現在的情況還要糟糕。
那就是,讓池裳喫下解藥。想起來一切。
榮軻的心魔無疑是這個,要麼就是毀掉解藥,但是他是顧清鴻,即便是毀掉了解藥,他一樣有辦法再做出來一份,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所以這依舊是一個隱患。
最直接的解決辦法,就是池裳喫下解藥,這樣在榮軻的心裏,再也不會有擔憂,因爲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經想起來了,也就無需害怕什麼。
但是,這想起來以後的結果,就當真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
若是池裳不願意原諒榮軻,再一次的離開,後果,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到的。
這是下下之策,卻也是,最徹底的解決辦法。
“清鴻,你說娘娘和皇上之間爲什麼要經受這麼多,我看着好心疼。”付文淵忍不住的掉眼淚。
付文淵從來都是有事自己扛着的性子,很少的將自己軟弱的一面展示在別人的面前。
但是同樣的,在顧清鴻的面前,她可以展現自己所有的柔軟。
“哭什麼?”顧清鴻皺眉,“這些都是因果報應,若沒有當初,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顧清鴻雖然很不想要說這句話,但是又不可否認的,這就是事實。
榮軻做的太狠,醒的太晚。
如今,都是因果循環。
“你跟着傷心個什麼勁兒?”顧清鴻有些不樂意,作爲朋友,他不願意看到如今的局面。
但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來說,他同樣的也不希望看到付文淵因爲他們而不開心。
“不是,我只是害怕,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日也……”付文淵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惴惴不安的。
顧清鴻十分不喜聽到這樣的言語,忍不住的訓斥,“瞎說什麼胡話。我不是榮軻,你也不是池裳。”所以他們不可能會有那麼一天。
“好。”付文淵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一些,應承道,卻還是忍不住的看着屋內,“你說娘娘這麼久還不回去,要是皇上發現了可怎麼辦?”
他們算好的時間,柳一舟會拖延住皇上片刻,但是同樣的,娘娘一會兒就會回去,最好是在皇帝發現之前回去。
否則要是被皇帝發現娘娘不見了,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顧清鴻也是覺得時間稍稍的長了一些,“先送娘娘回去吧。”
二人折回去。
剛剛的打開屋門,屋內,早已經沒了池裳的身影。
付文淵嚇得臉都白了,“清鴻,娘娘她,去哪兒了?”
顧清鴻當機立斷,“壞了,出事了。”
“文淵,嫂嫂人呢?”正說話間,夕月就已經從屋外跑了進來,臉色十分的不好,“文淵快點將嫂嫂送回去,柳丞相拖延到一半,已經被皇兄發現了,皇兄他,發了好大的火,看着好嚇人。”
夕月從屏風後面一直看着的,直到看着情況不對,才偷偷的跑掉的,要是繼續的留在那裏,只怕被皇兄發現了她的存在。
她只好趕緊的回來報信,讓嫂嫂快些回去,要是皇兄再找不到人,她,她覺得可能要出大事。
“娘娘她,不見了。”
“什麼!”
——
御書房。
屋內,全部都是破碎的瓷器擺設,以及方纔送過來的摺子,也是散落了一地,榮軻的面前,跪滿了暗衛和宮女侍衛。
渾身的戾氣,讓人恨不得立刻的消失。
近身伺候池裳的幾人,早已經是嚇得瑟瑟發抖。
“人呢。”榮軻慢條斯理,怒極後的冷靜,更加的讓人恐懼。
“還,還未尋到。”江祁在一邊,也是冷汗淋淋,他跟在皇帝身邊多年,極少看到他的這幅神情,實在駭人。
方纔已經查到,娘娘去了顧宅,但是現下已經找不見了。
江祁沒敢提到顧宅,他擔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皇上會牽連顧宅,牽連到付文淵。
“嘭。”一陣勁風襲來,江祁硬生生的受了榮軻一掌,被打的後退了好幾步。
“朕知道,她去見了顧清鴻,人呢!”榮軻每問一分,身上的氣息就又沉靜了一分。
壓迫感十足。
連他身邊的人,都要幫着池裳?幫着她離開是不是!
一想到這個,榮軻的心臟就好像是被人揪住一樣,怒火焚心。
江祁一個激靈,直接跪下來。
他忘了,自己的主上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就算是他想要隱瞞,也終究還是瞞不住的。
“啓稟皇上,娘娘方纔就已經離開了顧宅,無人知道她去了哪裏。”這也是事實,娘娘藉口一個人待一會兒,可是一下子,人就不見了。
這是他們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況。
“給朕把皇宮翻過來,若是尋不到,都給朕提頭來見!”
榮軻是一個果敢狠戾的人,但是常年在戰場上的緣故,見多了生死,其實很少會對自己的手下痛下殺手。
可如今,這樣的命令下達,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怒火,已經是竄到了一個極點。
若是今夜當真尋不到娘娘,只怕這皇宮,會血流成河……
“是,屬下這就去找。”江祁咬牙,胸口處的脹痛讓他無所適從,可是半點都不能鬆懈的下來。
池裳聽到滿皇宮的人都在尋她的時候,她就躲在御花園的草叢之中。
從顧宅離開的時候,其實她很清楚,要是自己逃跑出來的事情被榮軻發現了,就一定會連累到他們,他們已經幫着自己出來了,不能繼續連累他們。
本想着是自己回去,可是一下子的走了出來,她就特別的抗拒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