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辰擡手就給了夕月一下子，“榮夕月，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還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夕月委屈的抱着自己的腦袋，噘嘴道，十分不樂意，“我就是問問，確認一下。這樣皇兄放心，雲瑤也放心呀。”
剛纔她是真的見到了雲瑤，對她挺有好感的。
她可真的不希望看着雲瑤成爲第二個嫂嫂。
嫂嫂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這個問題，榮衍沒有回答。
只是目光，卻說明了一切。
這般坦坦蕩蕩的看着池裳，其實早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一次，他是真的放下了。
“那你爲什麼不讓雲瑤過來，是不是擔心她見到嫂嫂呀？三哥，你要是不和雲瑤說清楚，她會誤會的。”夕月看着榮衍，不由的是有些着急了。
就是擔心她會誤會，所以纔沒有敢讓雲瑤立刻過來。
他還沒有想好怎麼和雲瑤說。
“我只是，還沒有想好。”榮衍有些微微的緊張。
自從雲瑤的身子受傷以來，這段日子，是他這麼多年，都沒有感覺到的輕鬆自在。
一個人的時間太久了，他開始越發的貪戀這種感覺。
所以時間越久，他就越發的不敢開口。
因爲他自己的心裏清楚，他開始的目的，的確是不單純。
這是他沒有辦法改變的初衷。
“三哥，你這是在逃避。可是你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的。”拖延的時間越長，就會讓雲瑤更加誤會。
同樣的身爲女子，這一點，夕月的心裏很清楚。
池裳在一邊點頭，“這個我同意。”
其實如果是她的話，知道了這些，或許真的是會誤會的。
要是一開始就說清楚，或者還好一些，這麼久了都遮遮掩掩的不敢說，很難讓人不懷疑，是不是心虛。
“彭。”屋外，突然是傳來了一陣東西落地的聲音。
池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着屋外。
江祁將屋門給推開，稟告，“啓稟皇上，方纔，是雲瑤姑娘在角落。”
雲瑤一直躲在柱子後面。
江祁沒有注意，自然也沒有看見。
直到方纔她摔碎了茶盞，看着雲瑤的背影，江祁才反應過來，剛纔的人到底是誰。
雲瑤？
池裳下意識看着榮衍。
見他還愣愣的，忍不住開口道，“雲瑤姑娘一定是聽到我們剛纔的對話了，你還不趕緊去看看？”
榮衍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起身離開。
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他們這些人從未見過的。
榮衍一直都是溫和從容的模樣。
即便是面對着池裳，也是一樣。
偶有的衝動，卻也不似現在這樣，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看來榮衍這回，還真的是栽了。”扶辰在一邊，幸災樂禍的聲音。
——
屋外。
雲瑤沒有目的的晃盪着，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雲裏霧裏的。
眼淚就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在臉上怎麼都擦不乾淨。
她
明白了，她這下子什麼都明白。
難怪當初看到自己的時候，榮衍本來就想要一刀將自己給殺了。
原來是因爲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難怪當初，他總是讓自己裝扮面容，若是有一日自己不願意，還會生氣。
現在想來，或許，自己的面容，就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模樣在裝扮吧。
她只是背影相似，面容卻是從來都不像的。
她忘了，自己雖然是在陳府很多年，可是朝中，帝后之間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那個對皇后娘娘癡情多年，還曾經在皇宮受過傷的王爺，原來就是榮衍。
那件事雖然很隱祕，可是終歸，還是有人知道的。
是她太遲鈍了，這麼久了都沒有想起來。
一心愛慕着皇后娘娘，如今連小太子都有了，就因爲在皇后娘娘那裏沒有任何的可能了，所以纔會找上自己的麼？
雲瑤突然感覺，自己的存在是這般的可笑。
她何德何能，居然當了皇后娘娘的替身？
雲瑤忍不住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手腕，突然就被人死死的握住了。
還沒有等雲瑤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懷抱之中。
頭頂上，榮衍的聲音傳來，“雲瑤，你聽我解釋一下。”
榮衍微微的有些心慌。
死死的抱住雲瑤沒有鬆手。
這件事情，的確是他欠缺了考慮。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正好就被雲瑤聽到了。
他也不想的。
本來就是沒有想好怎麼說，結果偏偏在最糟糕的情況下，被雲瑤知道了。
“你放開我。”她如果不是今日知道了，他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告訴她？
雲瑤的聲音悶悶的，可是本來力氣就小，雖然是在掙扎，對榮衍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威懾力。
“本王不是……”榮衍皺眉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不是要解釋，先放開我再說。”雲瑤的聲音還帶着哭腔，在榮衍的心裏，狠狠的紮了一下的感覺。
榮衍腦中就像是懵了一下一樣，後知後覺的放開雲瑤。
雲瑤死死的盯着他的雙眼，心底的疼痛就好像是一下一下，被人刀割一樣，“我不想聽你說，我問，你答。”
雲瑤雖然是婢女，卻從來都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如果真的她不過就是一個替身，那麼寧願放棄，她都是不會要的。
她敢愛敢恨，若不是全心全意，她寧願放棄。
看着雲瑤越發堅定的眼神，榮衍的心裏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你過去，是不是很愛皇后娘娘，我和她，是不是很像？”她剛纔一直躲在門外，沒有敢進去看。
“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不想隱瞞雲瑤。
難怪。
雲瑤苦笑了一下，難怪方纔公主會對着她叫嫂嫂。
其實叫的不是她，是皇后娘娘。
“你當初莫名其妙的把我留在身邊做婢女，也是因爲皇后娘娘？”雖然心裏已經是知道答案了。
可是雲瑤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問，想要聽着榮衍親口說出來。
這或許是女子的通病。
即便心傷，也要親耳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