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頓了頓,視線投向觀衆席,可能有些人之間真的是有心電感應的吧,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海軍藍條紋衫的她,他跟校長交頭接耳說了幾句話,然後直直往她這邊走來。
小白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猶如戰鼓擂,咚咚直響,他越走越近,她悄然低下了頭,不想跟他眼神接觸,少時,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鋥亮的皮鞋,西裝褲的褲腳熨燙的服服帖帖,看着就知道價值不菲,他的東西,向來都是最考究的,他的西裝都是定做款,剪裁合體,襯得他丰神俊朗,他居高臨下地看她……
“幫我正一下領帶。”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聽見周圍人小聲的議論聲,她慢慢地擡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她的好奇眼神,硬是擠出一抹笑容來看夜墨:“領帶挺正的。”
他又說:“幫我理一下衣服。”
小白覺得要被周圍的人盯出窟窿來了,她覺得渾身不自在:“衣服也很好,不用理了。”
夜墨依然沒有就此離去,又問她:“我頭髮亂嗎?”
小白終於有些慍怒了:“很好,一切都很好,頭髮一絲不苟,西裝和領帶的顏色很配,西裝很服帖,領帶也系得很正,就連精神,看起來也很好,沒有任何的不妥。你……不是說你來不了的麼?怎麼又來了呢?”
小白擡眼看他,他站在她跟前,當着一萬人的面,和她閒話家常着,讓那麼多校方領導等着他一個人,她不習慣站在世界中心,成爲輿論的焦點,而他,看起來閒適自然,看起來處變不驚,他又和她說了幾句話,然後丟下一句:“講話結束我在外頭等你,一起回家。”
說完他緩緩往演講臺走去,衆目睽睽之下,彷彿有盞聚光燈跟着他,他是耀眼的,不可一世的,引人注目的,你的視線,你的心情,都隨着他轉動。
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心裏小鹿亂撞,她強烈地想要壓制住這樣的感覺,可所有的回憶涌上心頭……
他如天神般降臨在警察局幫她解圍;
他被她作弄着在小飯館裏喫麻辣燙;
他將她抵在牆上說你不要談戀愛;
他強吻她之後壓抑的神情;
他幫她弟弟找最好的醫生;
他在牀上說的那些混賬話……
這一刻,小白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在哪一個瞬間,她好像喜歡上了夜墨,意識到這一點,她很慌張,慌得臉色慘白,這樣兩個身份懸殊的人,她能拿什麼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