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玉宗微微擺了擺手,何醫生拿他沒有辦法,便緩緩摘下了呼吸罩,夜玉宗環顧一圈,沉聲道:“我有些話要和老四說,你們先出去吧。”

    院長和醫生們都轉身離去,蘇伶很是擔憂,這種重要的時候將別人都撇走,只留下夜墨,不得不讓她多想,但老爺子發話了,她哪裏有不從的道理,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夜恆離開了病房。

    小白也要離去,夜玉宗叫住她:“小白,你不用走了,你和夜墨是一體的,他的事你都可以知道。”

    夜墨便拉着小白坐到夜玉宗牀邊的椅子上。

    夜玉宗輕咳一聲,小白立刻過去幫他順了順氣,夜玉宗欣慰地看她,對着夜墨說:“人總要死的,老四,你也不必過分傷心。”

    夜墨皺眉:“你怎麼這麼輕言生死?這樣不像你。”

    夜玉宗笑笑:“你當我不想過嗎?我也不過六十多歲,活個八十也算不得多,可老天爺要收你的命,你能有什麼辦法呢?”

    夜墨神色凝重:“醫生怎麼說的,這裏治不了,那就叫美國的專家過來,腎臟移植都能做,排斥反應又算得了什麼,大不了再換一顆腎臟就是。”

    夜玉宗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夜墨的手:“美國的專家已經過來了,已經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科技和醫術了,老四啊,這回是回天乏術了。”

    小白眼眶頓時就紅了,她擔心地看着夜墨,夜墨臉色凝重得讓她不敢直視,她輕撫着夜墨的手背,夜墨的手涼得透徹,小白心痛得不能呼吸,她當然能理解這種即將失去親人的痛楚,她不希望夜墨和她一樣,先失去媽媽又失去爸爸,這種突然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她如同行屍走肉過了多久才終於能像正常人一樣活着的啊,她不想去回憶那黑暗到彷彿沒有盡頭的歲月。

    夜墨終於伸手抓住夜玉宗的手,聲音沉痛:“你不要這樣說,總會有辦法的,總會有辦法的。”

    夜玉宗神色也凝重了起來:“有些話我還是要和你說,你要答應我一些事。”

    夜墨沉聲不語,夜玉宗緩緩說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媽,與蘇伶沒有關係,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過分怨恨她,你怎樣對她我管不了了,但夜恆他是你弟弟,是你的親弟弟,他身上流淌着我的血,他和你是血濃於水的關係,我希望你念着手足之情,對他好一些。”

    夜墨咬牙,他的父親將死之人了,卻還將蘇伶和夜恆看得這麼重,這算是臨死託孤麼?他神色有些悽楚,冷冷開口道:“父親你太高估我了,如今蘇伶在我之上,離董事長的位子不過一步之遙,我哪裏有能力拉她下來,她又有房國泰做後盾,更是如虎添翼,我鬥不過她。”

    夜玉宗輕笑:“她就算有能力做到董事長的位子,也終有一日會被你拉下來,你是我兒子,你的實力,你的能力我最清楚,你和我是一模一樣的人,你是殺伐果斷的人,你不會顧念什麼,但念在她細心照顧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對她網開一面,不要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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