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白借了鄰座好心阿姨的手機打了幾個電話,輾轉各方已經打聽到了她爸生前助理的住處,但是這個小城市,這會兒路上別說公交車了,就是連一輛出租車都看不見。

    她揣緊口袋,沿着栽滿法國梧桐的空曠街道慢慢走着,沿路看見一家小賓館,便走了進去,想着,先歇一下腳好了。

    小白很謹慎地說自己沒帶身份證,畢竟夜墨權勢太大,讓警方定位一下她,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帶身份證不過是爲了以防萬一。

    小賓館沒有那麼嚴格,看她一個小姑娘肯定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便沒有爲難她讓她一定要拿身份證,小白辦理好入住手續,拿着房卡進了房間,掏出兜裏的零錢包,將裏頭的錢都攤到了牀上。

    她錢包裏一共也就五百多塊錢,坐車花了一百二,住賓館花了兩百塊,剩下的也就只夠她坐車回去了,也就是說,她明天必須把事情問清楚了。

    她囫圇地吃了碗泡麪,然後昏昏欲睡過去。

    她這邊睡着了,s市大公寓裏的人卻飽受疼痛折磨,夜墨的保鏢給周姨打了電話,讓周姨趕緊過來給大少爺做飯喫,夜墨無語地看着裴毅,這會兒胃痛成這樣,周姨來了有什麼用。

    他自己從牀頭櫃裏翻出胃藥來,吃了兩片,灼痛感頓時減輕不少,連着偏頭疼也似乎減弱了一些,他依舊坐在黑暗裏,癡癡地等着她,等着她能自己突然回來。

    周姨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她拎着南瓜粥和一些小菜進了夜墨的房間,房間裏煙味大得嗆死人,周姨一把年紀了,天天跟着他操心,身子實在是有些喫不消。

    她開了房間裏的燈,刺眼的燈光讓夜墨不自覺伸手擋住眼睛,他擡眼看去,訥訥道:“周姨你來了……”

    周姨一看落地窗前就地坐着的人,心疼得直搖頭:“老四啊,你大姐臨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更加悉心地照顧你,你自己的胃不好你不知道嗎?你還時常飲食不規律,你是要讓我心疼死嗎?還是要讓你大姐回來的時候責備我沒能將你顧好?”

    因爲怕周姨繼續唸叨,夜墨便喝了碗南瓜粥,他喫得囫圇吞棗,周姨不停地說:“你喫慢一些,你胃不好,最忌狼吞虎嚥了。”

    夜墨坐在餐桌邊,神思卻飄忽得有些遠,周姨光見他,不見小白,不用想也知道,小兩口又鬧矛盾了,這世上除了小白,還有誰能叫這個少爺這麼失魂落魄的呢?

    她便象徵性地勸了幾句:“老四啊,本來你的婚姻呢,我也不想插嘴多說什麼的,我知道你主見大,不愛聽,可我有幾句話,還是想說給你。

    小白這孩子,和我也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熱心腸,樂觀,不嫌貧愛富,人又善良,多少跟夜家搭上一丁半點關係的人藉着夜家的名頭在外頭作威作福啊,可這孩子沒有,一次都沒有,饒是你這麼疼愛她,她也一次沒在外頭說過,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這樣恃強凌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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