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槍,像撒旦,一步一步逼近,小白坐在沙發裏,慢慢往角落裏縮去,惶恐地盯着黑暗的環境裏一步一步靠近的人,聲音越發黯啞:“夜墨,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他扣動了扳機,小白心口一窒,連呼吸都不敢了,只這麼惶恐到極致地仰望着他。

    夜墨走到沙發旁,單腿半跪在她身前,拖過她的手,幽暗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那分明就是惡魔的模樣,她的手不可抑制地顫抖着,聲音極度恐懼:“夜墨,你究竟要幹什麼?”

    夜墨強行將她的手拖過來,將那把沉重的冰冷的槍放在她手掌心她渾身一僵,縮在沙發角落裏,連眼淚都忘記要流了,就這麼怔愣地看着他:“夜墨……你……”

    他教她扣動扳機,很冷靜地對她說:“阿白,扣動這裏,就可以開槍了。”

    小白一動不敢動:“夜墨……你……你要幹什麼?”

    夜墨教會她怎麼開槍之後,將那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心口,眼裏寫着決絕:“阿白,恨我嗎?是不是很恨我?如果恨我的話,就朝這裏,朝這裏開槍,朝這個有你的地方,朝這個只有你的地方開槍。”

    方纔被他驚嚇住的眼淚又滾滾直下,她搖着頭,淚水不停歇:“夜墨,你別逼我,你別逼我!”

    夜墨的手指一直握在冰冷的槍管上,眼神強烈地盯着她:“阿白,不是恨我嗎?不是恨我害死了寧柯嗎?不是討厭我嗎?不是想要離開我身邊嗎?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在你心理,我和寧柯,孰輕孰重,我想知道,我很想知道。”

    小白劇烈地搖頭:“夜墨,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這樣,你不是愛我的嗎?你就這樣愛我的嗎?你殺了我的朋友,讓我陷入兩難的境地,你要我怎麼做?你究竟要我怎麼做呢?包庇你嗎?裝作不知道嗎?夜墨,那是一條人命,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夜墨咬着牙:“是寧柯,旁人的性命,你不會這樣,是因爲他是寧柯,你才這麼耿耿於懷的,阿白,你告訴我,你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寧柯在你心理的重量,到底有多重。”

    小白的淚水打溼了臉龐,痛苦的神色讓夜墨幾乎要堅持不下去了,他何嘗想要這樣逼迫她,讓她陷入這樣痛苦的境地?

    他不想這樣的,他只想將她抱在懷裏,細細地哄着,或者是苦苦哀求她,讓她不要走。

    可這樣的招數,他已經使用過了,在她得知她父親死亡真相的時候,他就苦苦哀求過了,那樣的招數在她跟前不會管用的,她根本不屑也不理他的哀求。

    在她跟前,只能以暴制暴,只能用這種武力的手段,讓她嚇到,讓她忘記了要思考,讓她不敢離開他身邊,哪怕是用強迫的手段,也要讓她留在他身邊。

    他不折手段了,對,他就是這樣不折手段的人。

    他眼眶通紅,確實幾近瘋癲,小白說的沒有錯,他瘋了,他因爲她而瘋了。

    她猛然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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