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驀深邃的瞳孔驟然放大了好幾倍,不可思議的看着封以諾,惹得封以諾滿臉疑問。
“爸爸你怎麼了”
“你是說,昨天晚上你讓媽媽給你講長官大人和小萌妹的故事了”
“對啊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假裝不會講的樣子,之後她還跟我說每天都聽一樣的故事就不好玩兒了,所以她要給我講一個其他版本的長官大人和小萌妹的故事。”
“結果呢”“結果啊”一提起媽媽,封以諾就來了精神,眉飛色舞的對爸爸說,“結果啊,媽媽可調皮了她明明就是假裝不會講哪個故事來故意逗我的,因爲後來媽媽給我講的故事明明就和爸爸每天都給我講的故事
一模一樣呢”
封以諾話音剛落,封驀的臉上就劃過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但短暫的疑惑過後,他的表情慢慢就平靜下來。似乎在這短暫的疑惑中,他已經找到了能解釋這件事情的論據了似的。
爲了不讓封以諾敏感的去胡思亂想,封驀沒有再追問他別的細節,而是等他在旁邊睡着之後才撥通了一個號碼。
“孫醫生。”
“封總您好,您現在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您夫人又有新情況了”
“嗯。昨天我跟你說她失憶的這件事可能跟她腦袋裏面的淤血沒有關係,而是心理上的。”
“沒錯封總,心理學上的確有這種案例,尤其是像夫人這種心理和身體都遭受了雙重打擊的患者,更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那現在夫人的新情況是什麼”
“專業名詞我不太清楚。”
“沒關係封總,您可以把您看到的聽到的原封不動的傳達給我,我會從專業的角度幫您判斷。”“好。有兩件事,第一,剛纔阮阮陪我去給我下屬買他太太生孩子的禮物,同時,我下屬的太太曾經是我太太最好的閨蜜。買東西的時候阮阮和老闆聊了會兒天,她竟然把她閨蜜和我下屬的戀愛過程脫口而
出了,而且和事實基本沒有什麼差別。”
“第二件呢”“第二件是,幾乎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我都會給我兒子講故事。我給他講的那個故事不是書上的,也不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而是我和阮阮之間的故事。孫醫生你知道的,我和我兒子現在是以陌生人的身份重新進入到阮阮的生活中,而昨天晚上我兒子死皮賴臉賴在他剛認識的阿姨家住了一晚上,而那個剛認識的阿姨就是我阮阮。我兒子並不知道我給他講的故事是我和他媽媽的故事,他以爲是童話故事,就
吵着讓阮阮給他講我每天晚上給他講的那個故事,阮阮竟然也原封不動的把故事講了出來。”
“不好意思封總,我有個問題,您的夫人
是根據什麼給您兒子講的故事”“是我沒說清楚”,封驀頓了頓,補充道,“孫醫生你知道,我以前一直在部隊裏,所以我給我編的那個我和阮阮的故事取了個名字叫長官大人和小萌妹。其實這也算不上是我起的名字,我也起不出來這麼
而是心理問題。”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理解成,阮阮很有可能已經在慢慢恢復記憶了”
當封驀試探性的問出這個問題時,他的心裏是充滿着無數期待的,可這份期待卻隨着孫醫生的再度開口而毀於一旦。“不雖然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機率不大。封總,對於您太太來說,您可以說是她記憶深處記得最深刻的那個人,尤其在這幾天時間裏,您太太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和您待在一起的,所以但凡她有恢復
記憶的徵兆,她也理應會最先記起您,即便她最先想起的都是些痛苦的回憶,她也會最先認出您來。”
“難道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封總,我知道您想問什麼,您是不是想問,從這些細節來看,您太太有沒有可能已經想起了從前的那些事,或者其實她可能從來都沒有失憶過,只是在您面前裝出來的,是嗎”
“我的確有這種猜測。”“封總,其實您有這種猜測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畢竟您太太的一些下意識的舉動和反應的確很容易讓人產生她已經恢復記憶了的錯覺。但封總您別忘了,您之所以會這三年來一直都和我保持聯繫,就是因
爲您在您家裏看到了您夫人曾經瞞着您的家人來找我做心裏治療的病例單,所以您應該能相信我對您太太病情的判斷吧”
“嗯,孫醫生但說無妨。”“封總,您太太乃至大部分患上心理疾病的患者的內心都是不夠強大的,最起碼從他們患病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內心就不及從前那麼強大了。在內心不夠強大的前提下,一個人是很難在什麼都記得的前提下向另一個人隱瞞這個事實的,尤其我在聽您描述的時候,您作爲最瞭解您太太的人,您也沒辦法從她的反應中找到任何的破綻,通常來說,一個內心不夠強大的人是完全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