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嗎？
恨。
在機械人中看到旒之後，她開始恨組織。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開始恨冥界。
爲什麼，好像她永遠都擺脫不了這些。
爲什麼，世界會是這個樣子。
——她從前沒有時間去看世界，但是現在真正在看世界的時候，世界卻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風吹過她的發，吹到額前，迷亂了眼眸。
雲朵白而聖潔，沒有被吹散，聚集在一起。
“復仇了，感覺怎麼樣？”
這個幾次突然間出現的聲音，即使不熟悉，也記住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莫涼洢虎口處的薔薇刺青突然有了動靜。菱出現擋在莫涼洢面前，像是即將要對抗什麼，神情嚴肅。
黎煊出現在莫涼洢眼前的雲朵上，好像可以坐到雲上一般——實際上他就是坐到了雲的上面。
“卡蒂應該有想要讓你看到她的記憶吧，但是你拒絕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叫黎煊，天櫺界的王。”
菱依舊擋在莫涼洢面前，對黎煊的態度很是警惕。
“我來找你，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下一步。”
“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說的吧。菱，我們走。”
莫涼洢打開羽翼，遠離黎煊。
黎煊轉移到莫涼洢那裏從身後抱住她，菱想要將他們分開卻被黎煊的結界擋住。
“如果你不放開的話，我不知道我會把你怎麼樣。”
莫涼洢沉默了。
她崩潰的時候曾經有過這些念頭。
當看到旒的時候，被那些噩夢纏身的時候。
可以說這個世界毀掉了她的一切，那她爲什麼不能毀掉這個世界？
但是……
這個世界又給了她一切。
莫涼洢推開黎煊，鄭重地看着黎煊。
“我不是卡蒂。”
她的羽翼相合，莫涼洢消失在空中。
黎煊踩在雲上，神情有些低落的樣子。
不是卡蒂嗎……
他知道啊……她不是卡蒂，一直都知道的。
一千多年前
慕斯被處死的時候，卡蒂衝過一切的障礙，到了慕斯的身旁，但是那個時候慕斯已經死去了，化爲灰燼。
卡蒂放出身上的能量，殺掉了所有在場的吸血鬼。
她拼盡全力，不要命地一直殺，發泄一般的、控訴一般的。
“你們都去死！”
她劃開自己的手臂，血液滴入地面，她的能量與自然相聯形成了巨大的能量，來自黑暗的力量將她拖起。
卡蒂是從白化爲黑的貴族吸血鬼，她爲了愛情以靈魂爲契約和地獄接觸過，所以她是距離黑暗最近的生物。
鋪天蓋地的哀嚎充滿了整片天地，卡蒂的屠殺進行了三天三夜。
黑暗的氣息襲滿了整個冥櫺界。
卡蒂所到之處即刻就變成了空城。
她無所疲憊，只爲了殺。
在第四天的清晨，冥界所有有能力的生物都聚集在了卡蒂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