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眼生,沒有印象。
小船上的黑衣人沒有理會,目光繞過秦命望向了遠方。
“誅天殿抓人,還請退避。”束韋語氣生硬,雖然奇怪那神祕人的身份,可並不怕他,在這浩瀚的東海,還真沒有他束韋怕的,更沒有誅天殿怕的。
黑衣人血紅色的眼睛冰冷妖異,不像是人類的眼睛,也不像是靈妖,給人的感覺非常奇妙,他望着了遠方,那裏正有一片巨大的火雲橫空而來,烈焰滔天,火紅一片,燒透了天空,隆隆的巨響像是大浪在奔騰。
束韋他們都望過去,眉頭齊齊一皺,那又是誰?
火雲奔騰,湮滅着遠處如山般的雲層,闖入了這片萬里無波的晴空海域,橫亙在天空,火焰洶涌,滾滾熱浪漫卷天海,擠滿了每一寸空間,彷彿要把人給融化了。
火雲深處,一頭巨大的火鳥揮動着翅膀,赤亮的眼睛裏涌動着可怕的戾氣。它就這麼肆無忌憚的闖入這片對峙的戰場,跟誅天殿隊伍和那神祕小舟形成三角陣勢,把秦命圍在了中央。
火鳥兇烈,烈焰滔天,葬海梵精蜥狂躁,巨浪滾滾,都透着恐怖的威壓,鋪天蓋地的擠滿天海,那片小舟雖然很平靜,可詭異的氣氛卻讓人更忌憚更壓抑。
秦命三人被擠在中間,呼吸都感到不順暢。白小純臉色微微發白,倒不是嚇得,而是三股氣勢太壓人了,這時候不是你想表現平靜就能平靜的了得。
“荒炎丹雀?”束韋他們當即認出了那頭火鳥。那是萬獸羣島裏的巨獸,也是之前遊蕩在誅天殿千里之外的五大巨獸之一。
它怎麼跟到這裏了?
一道人影從滔天的烈焰裏墜落,輕飄飄的停在了半空中,那是一個美絕人寰的豔麗女子,美的不像人間的生靈,美的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身材修長,又曲線婀娜,隔着很遠都能感受到那種沁入靈魂的驚豔。
她渾身流淌着七彩迷光,像是水波般純淨,映襯着她絕美的容顏。
上方涌動着滾滾烈焰,高溫扭曲着空間,下面是平靜的汪洋,冒着森森冷氣,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浩大背景。
“九幽天陰蟒!”束韋臉色終於凝重了,這頭妖王怎麼來了這裏?
誅天殿的聖武們都緊張了,兩頭葬海梵精蜥都不再狂躁,都凝重的望着那個美豔的女人。九幽天陰蟒怎麼追到這裏來了,難道是爲了秦命?九幽天陰蟒帶着獸潮監控誅天殿,也是因爲秦命嗎?
現在可麻煩了,這老妖王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虎皇雖然不是至尊白虎,可麾下的五大妖王都是純血的上古異獸,血脈純正而且極其強大。
五大妖王裏面尤其是以九幽天陰蟒最嗜血最邪惡,跟她交手只有兩個下場,一個是把她殺了,一個就是被她活吞了,連骨頭都不會給你剩下。
九幽天陰蟒妖異的豎
這是什麼陣仗?它都奇怪了。
在秦命離開誅天殿的時候,負責監控的獸潮就發現了他,一邊派海獸通知萬獸羣島,一邊祕密追擊。而它也奉虎皇之令,再次行動,將此事負責到底——帶秦命回萬獸羣島!
秦命心裏叫苦,這個女人竟然是妖?聽束韋他們說的,竟然是九幽天陰蟒!虎皇麾下那五大妖王之一!她怎麼會追到這裏,是奔着誅天殿來的嗎?
白小純低聲道:“我們可以脫身了,讓九幽天陰蟒跟誅天殿打!”
天無絕人之路啊,誅天殿和萬獸羣島死對頭碰面了,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想得美吧。”
“試試啊。”
“你什麼時候比我還大膽了?先離開要緊,你管他們打不打。”秦命扯了扯鍾離飛雪,揹着白小純後退了兩步。
“吼!”葬海梵精蜥發出沉悶的低吼,警告着秦命不要亂動。
秦命停住,可是跟它對視了會兒,又往後退了兩步,停了會兒,又退兩步。
葬海梵精蜥怒了,粗壯的爪子猛的按壓海潮,作勢就要撲出去,可它這裏剛剛一動,九幽天陰蟒的邪意的妖瞳竟然盯住了它。
葬海梵精蜥有着上百米的巨大而肥碩的身軀,又是巔峯境的巨獸,兇悍強大,可被九幽天陰蟒的目光一定,竟然不敢亂動了,渾身泛起股惡寒。它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立刻回過神來,要跟九幽天陰蟒對視,可是鼓起了幾次怒氣,還是沒敢發泄出來。
秦命警惕又緊張的看了會兒九幽天陰蟒,又看了眼高空洶涌的烈焰怒潮,荒炎丹雀在裏面飛舞,若隱若現,灑下恐怖的兇威,讓人心裏壓抑。
白小純仔細觀察着局面,悄聲提醒。“撤啊!”
秦命先是後退兩步,確定九幽天陰蟒沒有阻攔的意思外,突然振翅翻騰,向着遠處疾速飛撤,你們玩吧,小爺我不伺候了。
“站住!!”束韋大喝,煮熟的鴨子怎麼能讓你飛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帶秦命回去,帶他的黑蛟戰船交給黑石殿。戰船裏面不僅有那些囚徒,還有童言童欣、翁老羊山,甚至是器靈。
“站住!”九幽天陰蟒竟然也在同時間喊住了他。
秦命硬是停在半空,不敢亂動了。束韋喊幾嗓子都沒事,可九幽天陰蟒這一嗓子什麼情況?
白小純回頭望了望,輕輕推着秦命,別管那女人,你跑啊!讓誅天殿和九幽天陰蟒較勁。
秦命倒是想啊,可九幽天陰蟒的氣息已經鎖定了他,即便是隔着幾百米,還是能感受到一雙眼睛,還是一雙邪意的妖瞳,在冷冷的盯着他的後腦勺。這女妖想幹什麼?該不會是衝着我來的吧?
九幽天陰蟒在權衡利弊,她是奉命帶走秦命,可悄悄帶回去跟從誅天殿眼皮底下搶走,完全是兩回事。前面是她做自己的事,後面卻是向誅天殿挑釁。可如果不‘搶’,誅天殿是絕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