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寧澤瞳孔一縮,壓制住心裏的震驚,乾笑道,“莊子上僕人衆多,怎麼可能會有老鼠。”
思如輕哼一聲,“誰知道呢”不過,既然敢來,那她就毫不客氣的收下這條狗命吧。
狗命收割機。
恩,這個稱號挺貼切的,簡單大方又形象。
反正那老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身上的血腥氣薰得人直髮嘔,如果不是某個人,他早死了,還能活到今天肆無忌憚的出來殺人。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老鼠已經死了,兄長就不要太在意了。”
就算有顧梅心的靈泉水,也活不過來的。
節哀順變吧。
祁寧澤薄脣抿得緊緊的,呵,怎麼可能不在意。
“爲兄還有事,就先走了,明天再來看小妹。”
這些天他都在外面,府裏的事一頭霧水,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派人去把婉玉回府的事情查清楚。
他有預感,這事並不像她說的那麼簡單。
老鼠
呵,他更覺得是在說暗影。暗影,怕是凶多吉少了。
祁寧澤莫名其妙的跑來,又急匆匆的走了,但思如並不care,呵,該來的始終要來,忠犬的定義就是爲了真愛掃清一切阻礙的。
血脈至親算什麼,如有必要,九族都不是問題。
噢,我的身心我的命,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噢,這散發着酸腐味兒的愛情令人如此着迷
溫泉莊子那晚發生的事,祁寧澤很快就知道了,畢竟,家賊難防,異心這種東西是很難察覺的。
他坐在書房裏,“那刺客後來怎麼樣了”語氣很平淡,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小廝就說了。
死了。
運氣就是那麼不好,唉,也怪四姑娘屋子裏好東西太多,聽說那珍珠足足有一盒子呢。
內心感嘆,如此昂貴的死法,那刺客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虧不虧。
“下去吧。”祁寧澤淡淡的說道,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嘲諷,呵,滑倒致死,還是踩在珍珠上,怎麼可能,簡直是無稽之談呀。
暗影是千絕山的頭號殺手,飛檐走壁不在話下,一柄短劍更是玩得出神入化無人能敵。
結果,連個普通女子都解決不了,還賠了命。
不,這事一定另有蹊蹺。
同樣不信的,還有連夜趕到莊子上老王爺跟武定王。至於祁懷安,他連暗影是誰都不知道,自以爲是個倒黴催的小賊。
但仵作驗了屍,確定是頭骨碎裂而死的。
這個就
反正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還好奇,但是在屋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一代頂尖殺手,摔死的
思如是唯一的知情者,於是,她被叫到了書房。
“丫頭,那刺客手上的傷,是你戳出來的”
老王爺笑眯眯的看着她問道。
這小孫女雖然跟長公主那老太婆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但那性子卻是像極了他的,膽識過人。
特別好。
仵作說過,那手上被戳的地方,是個什麼穴位,很重要,能讓人身體變得不協調,遲鈍。
但是屋子裏丫環婆子都退下了,不會是刺客自己給戳的吧,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孫女了。
 
思如眨了下眼睛,“是的呀。”要不然呢。
“你怎麼戳到的”那可是傳說中的是殺手呀。
別人連衣角都摸不到,你倒好,還傷了他。
思如就說了,用簪子戳的。
她睜着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當時正好散了頭髮,簪子還拿在手中,突然就感覺到脖子處涼涼的,我也不知道後頭有人吶。”
搖了搖頭,“那刺客也真是的,本事都沒練好就學人出來打家劫舍殺人滅口,真倒黴。”
還白費了一匣子上好的珍珠。
但沒關係,這些都是要有人買單的,秋後算帳。
老王爺都覺得無語了,手就那麼準而且,什麼學藝不精,動了動嘴脣,還是沒把暗影的身份說出來。
所以,還是運氣吧,大概是暗影輕敵了。
才折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手上了。
擺擺手,就讓思如回去了。
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但還要查,到底是誰要買婉玉的命,能驅動暗影的,一定不會是普通人。
如此,範圍就縮小了。
思如從書房裏出來,她沒有回屋,而是在園子裏轉,漫無目的的到處走,武定王府的花園還是很不錯的,五月,綠樹成蔭,奼紫嫣紅。
祁寧澤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思如坐在亭子裏,微眯着眼睛,湖面有風吹過,特別愜意。
垂下眼眸,暗影
“妹妹可真是悠閒呀。”
他走過去,臉上帶着一貫斯文溫和的微笑,一身白色竹紋的錦袍,手執紙扇,風度翩翩。
思如聞聲,轉過頭看他,“你也挺閒的。”
一個大男人不成親生子傳宗接代,也不爲國效力光宗耀祖,甘願爲個女的打理生意還不求回報。
簡直自貶身價。
祁寧澤拿着扇子的手一頓,隨即笑道,“府中姐妹俱以出嫁,妹妹覺得無趣也是正常的。”
他這話一出,思如就知道終於要來正題了。
“是挺沒意思的。”看着祁寧澤,“所以,你要給我找個姐妹玩玩嗎還是說兄長有了心儀的姑娘,又怕小妹我有戀兄情結,所以前來試探我一番。”聳肩,“那你想多了。”
又不是變態,戀兄情結什麼的,並木有。
祁寧澤滿頭黑線,胡說八道什麼鬼,臉都木了。
“小妹,爲兄只是單純的想給你找個姐姐。”
“哦。”
思如一臉無奈,“好吧,你既然都有決定了,還來找我幹什麼,直接把人領回來吧。”
抿脣,“我會讓嬤嬤給她留個好位置。”
聽說顧梅心經常來府裏給三夫人做點心喫,恩,就讓她留在廚房裏幫忙吧,物盡其用。
祁寧澤顯然也聽明白了思如話裏的意思。
他皺着眉,“婉玉,不是給你找個丫環,爲兄的意思,是想讓母親收她做義女。”
是姐妹,不是主僕。
如果有婉玉去說,想必父親母親就會同意了。
思如歪着頭,“義女”眨了眨眼睛,“可是母親有我這個親女兒了,還要義女做什麼。”
她搖頭,“不,我不想多一個人來跟我爭寵。”抿脣,“也不願有人出來跟我爭嫁妝。”
至於家產,就算了,是女子,這個時代是沒資格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