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飛快的掛掉電話,他死咬着嘴脣,雖然表情還算鎮定,但眼睛裏實實在在透出的是恐懼無一了,還有點茫然。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可能是新遊戲的,一定是這個酒店發生了不可控的事情。
恐怖的那種。
大佬看着手機,眉頭緊皺,肚子的絞痛讓他時不時的呻吟。
他在糾結。
按照現在的情況,向外面求救纔是最正確的辦法,但是那樣一來,這裏的一切就會被發現。他不是第一次來皇冠酒店了,當然也不是第一次享受那違揹人倫的饕餮盛宴。自然知道如果被曝出,該會引起多大的風波。更何況,這裏面黑暗的鏈條還不止那一樣,幼童,女僕並非是害怕引起全民憤怒,這些事屬於內部腐敗犯罪的,組織是不會讓這些激起民憤導致民衆不信任的事情曝光的,得不償失,要是因此動搖統治階級的地位,那可就慘了。
他怕的是前途盡毀。
名聲
那些賤民誰有資格知道他的名字。
大佬兢兢業業了半生,付出尋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才走到今天的,當然會不甘心功虧一簣,萬里長城就此垮塌了。
再說,現在具體發生了什麼他還不得而知,萬一只是小事,了不得死幾個人造成點點恐慌捱一捱就過去了,一旦他打出求救的電話,驚動了上面,引發不可收拾的後果。
呵,雖然命是保住了,但名利路完全被阻斷,比死還難受。
但凡是名留青史的大英雄,誰的人生中沒遭受過幾次磨難。
熬過去就好了。
大佬在一陣糾結後還是放下了手裏的電話,他不能冒這個險。
低頭看了眼已經把襯衣撐起來的肚皮此時正如波浪起伏着,他咬了咬牙,就算要開膛破肚,也得忍。小不忍則亂大謀。成大事者,誰的頭上沒有掛過那把刀。這是經驗之談。
腹滾如球,這球還是個水球,裏面像裝了一半的水,在晃動。
而且越來越大。
“啪”
襯衣的扣子就被撐掉了。
而大佬下意識低頭一看,瞬間驚呆,只見在那一個雪白的肚皮上,因爲是在短時間強制性的撐大,所以肚皮特別薄,幾乎能看到那網狀密佈的肌肉層理和各種血管神經,此刻那層薄薄的肚皮上,無數個像拳頭一樣的東西正在奮力的衝出來,爭先恐後此起彼伏,像是要掙脫桎梏。
但因爲有肚皮的阻礙,並沒有成功,力道不足又被彈回去了。
隨着肚皮越發大了,皮層越來越薄,大佬無比驚恐的發現,那些拳頭樣的想要衝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張張嬰兒臉。
怒吼着,猙獰着,完全沒有嬰兒的可愛純淨,像惡鬼一樣。
可怕
爲什麼他的肚子裏會有這些東西
“咯咯”
不光嬰兒的面容越顯清晰,他甚至都聽到肚子裏發出的聲音了。
難道這些怪物要從他肚子裏出來,嗯,是破肚而出
大佬:
“啊”
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此生都沒經歷過這樣的痛。
無數張嬰兒鬼臉印在他的肚皮上,大佬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滾,口中嗷嗷叫得很淒厲,手試着用力的捶了
一下肚皮。
更痛了。
大佬的手都在發抖。
也完全沒注意到房間中的剛纔那個粉裙子的小女孩不見了。
“咯咯咯”
肚子裏無數個嬰兒在哭在笑。
大佬在劇痛之中猛然想起,這些年,他真的吃了很多同類。
嬌嫩的,整個一放到鍋裏兩分鐘就能燙熟,但又不會太老。
剛好。
連骨頭都能輕而易舉的咬碎。
咯嘣。
十分鮮,比起肉來也不遑多讓了。
大佬第一次喫這道被稱爲海天盛宴的極品大餐時,其實是糾結的,但身邊的人都在喫,看起來還特別的津津有味。
他就沒忍住。
人都是這樣的,所有人都在做一件事,你不做,就會被排擠。
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彷彿是異類。
作爲生活在文明時代的人類,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同類相食。
不缺喫的呀。
怎麼會殘忍到要喫,呃,如此柔軟可愛純潔脆弱的小北鼻。
但他吃了一口之後就明白了。
太美味。
根本欲罷不能,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種感覺堪比罌粟了。
入口即化呀。
大佬深切的記得那時他發出過一句感嘆,“真是人間至味。”
是來複仇的吧。
可惜大佬已經不知道了,就在那一剎那,他的肚子爆炸了。
無數冒着黑氣的嬰兒從他的肚子瘋涌出來,大張的嘴巴里竟長滿了尖銳的利齒,那一雙雙仇恨的眼睛幾乎要把他吃了。
大佬的肚子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很快就乾癟下去了。
但並未結束。
那些散發着黑氣的嬰靈衝出來後直接朝着大佬而去,復仇而來,飛快的把他圍住,那麼多,大佬被淹沒在黑氣中。
連一聲慘叫都沒發生。
片刻過後,只有一小片襯衣安靜的落在地毯上,宣告着一場戰爭的完結。
大佬沒了。
血肉,骨頭,什麼都沒留下。
就像當初喫掉那些可愛的柔弱的同類,也什麼都沒有留下。
連湯底都喝得一口不剩。
曾經,你吃了我們,現在,我們要把曾被你喫掉的血肉要回來。
僅此而已。
誰也不欠誰的。
而在皇冠酒店的許多豪華的客房裏,無數的黑氣正瘋狂涌動着。
走廊裏,屍橫遍野。
一個被海藻般凌亂的長髮裹住臉的女人在天花板上不停的爬來爬去,她的指甲漆黑尖銳得像鐵鉤子,一雙腿健壯有力。
黑乎乎的腦袋四處張望,嘴巴里發出粗嘎難聽的聲音,“誰還有誰”
當初害死她的可不止這麼些人呀。
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報仇
某個雅緻無比的總統套房裏,一個肥碩的中年男人正一臉噁心的笑着,他面前,站着一個赤果着上身的小男孩。
男孩七八歲,相貌精緻白嫩,瘦弱的身體顫抖着。